時扼腕。
他把粥放回鍋裡溫著,離開主屋去叫了孫大夫過來。
江枕玉雖然醒了,身體仍然虛弱,不然不至於沒有力氣起身,這會兒又再度昏睡了過去。
孫大夫在榻邊坐下,隱約覺得屁股底下的小馬紮還熱乎著,也不知道應青煬在邊上守了多久。
他神色奇怪地瞥了邊上扔在準備藥材的應青煬一眼。
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為了救人一命真金白玉地砸下去,可算是聽到了點響。
這麼個重傷瀕死的人也能給養回來,孫大夫一方面覺得應青煬好像真的在照顧未來妻子,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寶刀未老,醫術還是那麼高明。
“要不是你從小在這長大,我都要以為你和這人有什麼舊情未了呢。”
“那倒不算,我只是覺得和江兄一見如故,肯定有很多話題可以說道說道。”應青煬放好東西便又湊了過來。
仔細盯著孫大夫的動作,手上無意識地跟著比量,明晃晃地偷師。
“江……?沒聽過哪個大家姓江,估計是純粹的大梁人。”孫大夫撇了撇嘴,把脈時便帶了點偏見。
他對大梁沒什麼好感,就算大梁和大應的滅亡實際上並無關係,他們這些人心中,也難免有遷怒的情感在。
國破家亡,新朝再立,便是真的沒了方向,從此四海之內皆無歸處。
鬱結於心的怨氣總要有地方發洩,也總要有迴歸故里再度復國的念想在。
應青煬連忙打哈哈,“不至於,肯定是他之前住得偏遠些,您老人家沒聽過。”
孫大夫冷哼一聲並未搭話,感受著手底下的脈象微微蹙眉,“怪了……大病初癒,本該是好事,這人鬱結於心的症狀怎麼反倒有些加重了?”
應青煬:“……”
他一想起方才江兄拒絕交流的模樣,便莫名有些心虛。
該不會是聽了他的嘮叨所以覺得鬱悶吧。
哈哈哈哈……肯定不會的吧,他那不就是正常聊天嗎?也沒什麼特別出格的地方吧?
“咳……我就是和他聊了會兒天。”
孫大夫頓時恍然大悟,他起身後拍了拍應青煬的肩膀,叮囑道:“少說兩句,比什麼都重要。”
應青煬無奈,“我,我儘量剋制,但您老人家也知道的,情之所至,有時候也管不住自己啊。”
“沒什麼大礙,喝藥,用些飯食,注意保暖。只能慢慢養著了。”孫大夫說著說著就繼續數落他,“你說說你,撿回來的人倒金貴,以前皇宮裡懷了孕的嬪妃也就這待遇,你倒好,一門心思在一個男人身上。”
“您這話就有點難聽了。這情愛一事哪是人能改變得了的,一見鍾情山盟海誓非卿不娶的故事比比皆是。”應青煬唏噓著,語重心長,試圖改變孫大夫根深蒂固的舊思想。
孫大夫點點頭,“殿下啊。”
應青煬:“嗯?”
“少看點話本。”他這樣說了一句,拎上自己的藥箱施施然推門走了。
被留下的應青煬:“……”
您老人家罵得可真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