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城,碧波蛟族的領地,坐落在一片波光粼粼的內海之中。
易天行一行人自幽冥寒潭上空飛過,下方墨綠色的雨林如同巨幅地毯,一直鋪展到天際線,與湛藍的海水交相輝映,構成一幅壯闊的畫卷。遠處,蛟城巍峨的城牆若隱若現,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金光。
飛近蛟城,易天行一行人緩緩降落,踏入了碧波蛟族位於城中的主宅。
庭院深深,雕樑畫棟,一派富麗堂皇之景。然而,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氛圍,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壓抑著每個人的呼吸。
路上的護衛侍從,目光不再像以往那般恭敬,看向蛟海樸的眼神中少了奉承,多了冷漠,甚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諷和幸災樂禍。
他們的站姿也略顯鬆散,少了平日裡的警覺和肅穆,彷彿對蛟海樸的歸來漠不關心。
蛟海樸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變化,心中越發覺得事情不妙。
他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但想到易天行就在身後,又強作鎮定,挺直了腰板。
與易天行相處的三年時間讓他的心態發生了許多變化,不但是體驗到了作為下人的種種矛盾心理,更多的則是一種榮辱不驚的氣質,如今的他,不會再輕易衝動。
碧波蛟族的主殿,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成群地低聲議論著,氣氛凝重而壓抑。
蛟海樸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騷動,只有少數幾人象徵性地行了個禮,敷衍之意顯而易見。
主殿中央,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輕蛟族男子正與一名老者談笑風生。
那男子眉宇間帶著一絲傲慢,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他身著華貴的錦袍,腰間懸掛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更顯身份尊貴。
易天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目光最終落在那名年輕碧波蛟身旁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鬚髮皆白,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精光四射,顯然修為不低。他身著樸素的長袍,卻掩蓋不住身上散發出的威嚴氣勢。
「那是蛟澤,旁邊的是三長老,從很久前便與我父親積怨。」蛟海樸見易天行目光投了過去,便低聲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易天行心中瞭然,看來這很有可能是一場逼宮大戲。
三年的相處中,易天行早就得知了蛟海樸的父親便是碧波蛟族現任的族長,但此時族長顯然不在大殿之中,不知是出了什麼變故,這讓他對眼前的局勢更加警惕。
果然,蛟海樸剛走到大殿中央,三長老便站了出來,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海樸,你回來了?如今你父親受了傷,族中事務繁多,多有疏忽你多多見諒。」
這笑容明面上雖充滿了關懷,但對映到眾人的眼底,卻更像是一匹餓狼露出了獠牙,貪婪地盯著即將到手的獵物。
蛟海樸冷哼一聲:「三長老,如今這又上演的是哪出戏碼,有話明說便是。」
而三長老見蛟海樸如此模樣,也不惱怒,反而笑得更加和藹,開口道:「海樸啊,你回來了?你父親受傷,這些日子族中事務繁多,多有疏忽,還望海樸多多見諒啊。」
蛟海樸微微頷首,語氣平靜:「三長老客氣了,父親大人如今情況如何?」
三長老嘆了口氣,故作惋惜道:「哎,族長傷勢頗重,至今昏迷不醒,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而大長老與二長老皆都不在族中,如今族中大小事務,皆由我與幾位長老共同商議決定。」
「哦?那不知各位長老商議出了什麼結果?」蛟海樸不動聲色地問道,目光卻緊緊地盯著三長老,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三長老捋了捋鬍鬚,慢條斯理地說道:「海樸啊,如今你父親受傷,族中正是用人之際。蛟澤天資聰穎,修為進境神速,我等認為應當將更多資源傾斜於他,也好讓他早日成長起來,為幾年後的登龍大賽早做準備。」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你少主之位依舊穩固,我們只是將你的資源稍微分給蛟澤一些而已,畢竟,家族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彷彿一切都是為了家族著想。然而,蛟海樸又怎會聽不出這其中的弦外之音?
他們這是要趁著自己父親受傷,逐步蠶食自己的一切!現在只是資源,接下來便是地位,便是權力!
蛟海樸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三長老所言極是,只是不知這‘稍微’二字,究竟是指多少?」
三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