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咿呀的一聲開啟了,秦朗猛地轉過身,就往屋子裡衝去,走到門口,穩婆一臉高興地跑出來,說道:“恭喜世子,賀喜世子,是位小公子。”
秦朗急忙問道:“婉兒呢,婉兒怎麼樣?”他的聲音似乎都有些震顫起來了。
穩婆沒想到世子居然最先關心的是世子婦,忙說道:“世子婦母子平安。”
秦朗抿著嘴唇,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不顧眾人阻攔,闖了進去。
老頭看上去神情頗為輕鬆,只不過身後的小女孩卻滿臉的細汗,兩人走出來,燕蠻兒也迎了上去,說道:“老前輩辛苦了。”
老頭大手一揮,故意提高嗓子,看著跪在滿院子的醫師,說道:“沒事,對老夫來說,舉手之勞罷了,不像你們這群庸醫,欺世盜名,羞也不羞。”
眾醫師黑著臉,也不知道怎麼回這個瘋老頭,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小女孩似乎有些累,她走過來,一把拉住燕蠻兒的胳膊,說道:“大哥哥,我的糖人呢?”
燕蠻兒將盤子舉起來,說道:“這個嘛!”
小女孩看見盤子裡琳琅滿目的糖人,笑得合不攏嘴,忙伸手從盤子裡取出一個可愛的糖人,然後放在嘴裡,輕輕地舔起來,彷彿有了糖人,就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
燕蠻兒感覺到她的手似乎有些冰涼,說道:“你先坐著歇一歇吧。”
小女孩點了點頭,然後順勢坐在石凳子上,開始小心的吃起糖人來。
她看著自己的爺爺在那邊大吹大擂,也懶得理他。
燕蠻兒說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燕蠻兒剛才看到小女孩剛從屋子裡出來時,面色煞白,呼吸急促,不由得關心的問了問。
小女孩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說道:“我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現在已經好了。”
燕蠻兒看她的臉色,確實比剛剛要好的多,也就不再擔心。
房間裡。
秦朗坐在床邊,緊握著一個世子婦的手。
世子婦臉色極其不好看,白的像天空中的雲彩,整個身上都已經被溼汗浸透了。
世子婦低聲怪怨道:“夫君,你快些出去,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秦朗兩隻手緊緊地握住世子婦的手,聲音已經有些沙啞,說道:“婉兒,我征戰沙場殺人無數,又豈會在意這個,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世子婦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她盯著這個自己愛到骨子裡的男人,雖說今日忍受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且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但是看到男人此刻的表情,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她伸出手,摸著丈夫幾日未刮的胡茬子,低聲說道:“我想看看孩子。”
一旁正在哄孩子睡覺的穩婆,忙將孩子抱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世子婦身邊。
小傢伙睡得很是安靜,一張笑臉紅彤彤的,小嘴似乎還帶著下意識地笑。
世子婦稍稍靠起身,低頭望著自己的孩子,低聲說道:“夫君,孩子真像你。”
秦朗眸子微微一動,說道:“你快躺下,莫著涼了。”
世子婦搖搖頭,說道:“夫君,我嫁你也有幾年了,今日終於得償所願,為你生了個孩子,就是我立時死去,也無憾了。”
秦朗忙捂住她的嘴,臉上佯裝微怒,說道:“再不許說這樣的話,今日我們的孩子降生,是天大的喜事,可不敢亂言。”
世子婦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好,我不說就是。”
秦朗一邊輕撫著世子婦的額頭,一邊說道:“你都不知道剛才可擔心死我了,要不是燕兄弟帶了個神醫過來,可這麼得了。”想起剛才自己在外面的一幕,他就後怕,他不懼敵人,卻害怕失去自己的妻子。
他討厭那種自己站在那裡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夫君,你還答應過我要去碣石山上看海,這次可不能再食言了。”世子婦低聲說道。她有些虛弱,眼皮不住地往一塊合去。
秦朗俯身在世子婦額頭輕輕一吻,柔聲道:“婉兒,等你好了,我們就去。這次無論如何都會帶你去的。”
世子婦露出羞澀的笑容,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的丫鬟婆子看著,夫君這是做什麼,不由的一張俏臉也變得紅潤起來,煞是好看。
不過羞澀過後,不經意間就已經昏沉沉睡了過去。
秦朗看著婉兒那張秀麗的臉龐,不安的心終於回到了胸膛之內。他看見世子婦脖子間一道刺目的傷疤,那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