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從未想過自己的生父會和燕國扯上關係,即使在自己遇上最艱難的時刻,也從沒有想過。
可範閻的一句話像是決堤的洪水,將他的心防衝的粉碎。
自己到底是誰?自己的生父是誰?他是哪國人?為什麼要拋棄自己的母親?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也有太多太多的謎團。
燕蠻兒盯著範閻,他想從他臉上看到一些東西,可什麼都看不到。
就彷彿偌大的一個草原上,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任憑風吹雨打,任憑日曬月照,只是一個孤孤單單的身影。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範閻臉上也露出不忍來,說道:“燕兄弟,你也別怪我多嘴,我這個訊息雖然少,但卻是有心人查的,估計八九不離十,我也明白,若告訴你的話,必然會讓燕兄弟生出許多煩惱。可若不告訴你,恐怕比這個還要糟糕。”
燕蠻兒盯著範閻說道:“你這訊息到底從何而來,有什麼證據這樣說。”
範閻搖搖頭,他拍了拍燕蠻兒的肩膀,說道:“各行業有各行業的規矩,我不能告訴你資訊的來源,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身世恐怕已經被有心人利用。你要知道,若是你不是東胡人的訊息在草原上流傳起來,恐怕你的處境會異常艱難。”
燕蠻兒收起心中的戾氣,範閻說的沒錯,既然這個訊息範閻能知道,那恐怕有些有心人也會知道,到底是誰傳出這件事的。
燕蠻兒放開範閻,慢慢的坐下來,他的腦海裡有些亂,他需要好好的理一理思緒。
範閻說道:“還有,這個訊息最早似乎是從草原傳出來的。”
燕蠻兒抬起頭,他搖搖頭,說道:“知道當年那件往事的人並不多,到現在好像也只侷限在幾個人物中,雖說好查,卻也不好查。”
範閻點點頭,說道:“燕兄弟,我這次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想告訴你,你在草原上的對手想要置你於死地,你需得更加小心才是。”
燕蠻兒向範閻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多謝範兄長,我還有點事,就不留範兄長了。”
範閻自然知曉燕蠻兒必然是發現了什麼,忙說道:“那我就先去了。”
等範閻離開,燕蠻兒才一個人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的眼睛裡充著血,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一旁的甲十一併不知曉燕蠻兒的內心世界,可早就成房中人的蒲公英卻知曉燕蠻兒一直被身世的問題所困擾,有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被噩夢所驚。
別看他平時表現的穩重成熟,其實也不過剛剛十八歲的少年而已。
蒲公英看著他的模樣,心中不忍,她慢慢走過去,伸出自己的小胳膊,然後環在他的腰間,想竭盡可能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他。
她知道,現在的他,肯定非常無助。
甲十一在黑暗中看到這一幕,隱隱有些嗔怒,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兩個人這般親密了。甚至比這親密的事情,他都有見到過,實在羞人的緊。
甲十一暗猝一聲,然後隱沒在黑暗中。
燕蠻兒感受到背部傳來的暖意,以及鼻間傳來的隱隱幽香,低聲說道:“我就知道我的身世沒那麼簡單,沒想到我居然是燕國人!我居然會是燕國人。”
燕蠻兒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蒲公英聽的清楚。
其實很早的時候,他在心裡就有所懷疑。
為什麼自己會叫燕蠻兒,在東胡並沒有燕姓。而且蠻兒也並不是什麼好名字,一般東胡和匈奴將來自中原的人稱呼為蠻。
蒲公英什麼都沒說,只是用他蓮藕般的胳膊緊緊的纏在他腰間。
微微鼓起的胸口也緊貼著他。
想將自己變成一汪水,將那個孤單的身影融化在無盡的溫柔中。
燕蠻兒繼續說道:“我到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兒時的玩伴會稱呼我為燕蠻兒了,甚至說我是非我族類了,原來一切的癥結在這兒。”
燕蠻兒忽然掙開蒲公英的懷抱,然後瘋也似的從大帳裡出來了。
他去了關押侯老三的地方。
侯老三也算一條漢子,姜復足足審了他兩個月,居然一無所獲,他的嘴太硬,基本上什麼都沒透露出來。
燕蠻兒來到關押侯老三的牢中時,兩個守衛見燕蠻兒氣勢洶洶的來了,也不敢多問。
燕蠻兒走進牢房,侯老三這兩個月被折磨的夠嗆,精神萎靡,腳上被套著鏈子,燕蠻兒看著侯老三,侯老三也眨了眨無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