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城建於小白狼山以東,白狼水畔。
城中佈局學習了令支邑的佈局,西邊為城,東邊為市,其實若以面積來算,並不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池。
而且,白狼城是燕蠻兒作為儲備物資之用的,平日裡並不駐紮在內。
整個部落都駐牧在以白狼城為核心的廣袤地帶。
姜覆在城中靠近白狼山的險要地帶修築了一座府邸,作為白狼王平時在城裡的住處。
燕蠻兒將秦家的商團請入白狼城,白狼城這些日子甚為熱鬧。東市駐有來自各地的商隊,他們統一受到燕蠻兒所設的市令管轄。
當天下午,燕蠻兒便宴請了秦昶和範閻。
陪同燕蠻兒一起的只有姜復和呼韓耶。
秦昶似乎在整個飯局上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在燕蠻兒的身上停留的太久了。
用過飯,雙方談了些關於貿易的事情,秦昶便藉口有些舟車勞頓先去歇息了。
姜復和呼韓耶也告辭離開。
範閻則精神的很,他留在白狼王府和燕蠻兒互道別來之情。
兩個人在帳篷裡坐著,蒲公英在一旁伺候。
甲十一則冷冰冰的站在不遠處,隱匿在黑暗中。像一隻雌伏的獵豹,彷彿隨時都可以暴起傷人一般。
範閻先喝了一口酒,說道:“白狼王,說實話,我真是意外啊。”
燕蠻兒揮揮手道:“範兄長就不要這麼見外了,叫我燕兄弟就行了。”
範閻眯著眼,笑道:“豈敢豈敢,今時不同往日,我豈能那般無禮。”
燕蠻兒說道:“你我二人,無需這麼見外,我們草原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範兄長在箕國和草原上行走多年,應該知曉我們的脾氣。”燕蠻兒說的不錯,草原人性格豪爽你有時候若太堅持,反倒讓他們覺得不快。
範閻點點頭說道:“燕兄弟,那我就無禮了。”
燕蠻兒不想在稱呼這件事情上多浪費口舌,便說道:“剛剛在長亭外,範兄長似乎有話要說,可又欲言又止,不知範兄長可是有難言之隱。”
範閻嘆息一聲,說道:“不瞞燕兄弟所說,我這次來草原是帶著使命來的。”
“哦?”燕蠻兒覺得範閻這話說的有些多此一舉。範閻本來就是陶朱堂在燕國的主事人,而且也完全投入了秦氏的懷抱。
這次來白狼部,不僅僅是為陶朱堂,更是為秦氏來主持雙方貿易的。
“範兄長這話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懂。”燕蠻兒抬起頭,望著範閻說道。
範閻從位子上站起來,忽然湊近燕蠻兒說道:“不知燕兄弟有沒有聽過,燕國最近傳出的流言。”
“流言?”燕蠻兒搖搖頭,他目前的重心在草原,不在燕國。
雖說他和秦氏達成了某些私底下的合作,但都是涉及經濟貿易的,其他的事情並沒有過深得交流。
範閻長長嘆息一聲說道:“你不知曉也無妨,我便說給你聽聽。近來燕國都城中傳言,在易水發現了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一句讖語。”
燕蠻兒並不知道讖語是什麼,只得問道:“那是什麼?”
範閻壓低聲音,說道:“據說那塊石碑上寫著,‘燕傳卅世,子代姬興’。”
燕蠻兒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範閻頗為耐心的說道:“燕國國內目前有三股勢力互相交織,其一便是燕王,燕王立志改革,但貴族勢力頗大,阻礙不小。其二便是太子姬職,太子和齊國聯姻,又獲得將軍市被的支援,是作為舊貴族勢力的一個重要領導人物。還有一個人便是相國子之,子之近年來受到燕王近乎唯親的寵幸,不僅女兒當上了王妃,而且權力膨脹的驚人,可以說是目前燕國第一權臣。他的實力,就連燕王現在也頗為忌憚。”
燕蠻兒皺緊了眉頭,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說的什麼子代姬興,難道是說相國子之有謀國君之位的想法。”
範閻猛然點點頭,說道:“燕兄弟說的不錯,燕國從召公初封到如今的燕王,剛好傳了三十三代。而子姓又是相國子之的姓,所以這塊石碑上的讖語就很奈人尋味了。”
燕蠻兒說道:“這麼大的事與兄長有何關係,你們陶朱堂依附的是秦大夫,他又是屬於那一派的?”
範閻看了一眼燕蠻兒說道:“兄長有所不知,秦大夫是屬於公子姬職的人。”
燕蠻兒更加奇怪了。
“還有第四方勢力?”
範閻搖搖頭,說道:“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