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輕笑道:“是啊,那你想想為何這次要送我衣服。”
“奴家以為是為了恭賀你承襲上大夫之位。”
秦朗搖搖頭,對於妻子緩慢的反應,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得說道:“這衣服是寄往三弟那裡的。”說著便嘆息一聲。
夫人愣在當地,嘴裡喃喃道的說道:“小妹對待三弟倒是與眾不同。”
秦朗搖搖頭,也不願去想這些煩心事。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事了。你儘快派人將衣服送到薊都去,估計三弟應該也快要離開薊都了。這次相國子之釜底抽薪,來了這麼一招,確實讓我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夫人的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你是說三弟的婚事?”
“是啊。這就像是一杯毒藥,喝了會死,不喝也會死。不過,我們只能喝下去,因為只有喝下去,才有不死的可能。我們也該挑選個良辰吉日,前往相國府為三弟提親了,這事不能耽擱。”
“長兄為父,家裡的擔子以後可就落在你身上了。”夫人靠過去,將臉貼在他的胸膛。
兩人靜靜相擁,享受這以一刻難得的安寧。
秦無衣已經一天沒有出房間了,她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一個人獨坐了一天。
秦無衣來到肥如城後徵發徭役,將肥如城的城牆又加厚了些,並且重新修築了城守府。
她來到肥如城的時候,帶的東西很多,便是要在這裡常駐。
肥如城當東胡南下要道,秦開不在,她便要替他守著這片天地。
不過,今日薊都傳回來的一則信,則讓她整個人仿若丟了魂一般。
依蘭和春雁以及秦開的兩個侍女關雎和蒲公英都隨她來到了肥如城,他們焦急的站在門外,但沒有秦無衣的命令,誰也不敢進去。
秦無衣靜靜的坐在書房的一個軟榻上,這裡的書房由她親自佈置,所有的書也是她從四處蒐羅而來。
她眼前的案几上放著幾副帛畫,畫上畫的是一個男子。
身著東胡裝束的男子。
“燕哥哥,你知道嗎?阿衣想你了。”如痴如醉,如哭如訴。
她抬起頭,望著天邊的晚霞,泛黃的天際暖光射來,讓她覺得有些溫煦。
忽然門外依蘭的聲音傳來,“小姐,二公子來了。”
秦無衣聽到秦越到了,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神猛然間變得冷冽起來。
她淡淡的應了一句。
她穿著男裝,自父親去世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穿過女裝。
秦無衣款款而出,在院子裡見到了從令支邑趕過來的秦越。
丫鬟們都遠遠地站著,並沒有離開。
兩個人就在黃昏下站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我要走了。”終究還是秦越率先打破了沉默。
秦無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沒有什麼對二哥說的嗎?”秦越見她冷淡如霜,心裡有些微微的怒意。
秦無衣抬起頭,看著秦越的眸子,說道:“有。”
“你說。”
“無論走到那裡,都別忘了,你是秦家人。”
秦越苦笑一句,說道:“所有人都覺得我背叛了秦氏,我怎麼還有資格做秦家人。”
秦無衣說道:“那是別人。不是我。”
“小妹。”秦越雙手微微激動,便要上前來抓秦無衣的胳膊。
秦無衣往後退了退。說道:“二哥,你對不起父親,對不起秦家。若沒有你,大伯不可能那般輕易地突襲到秦府花園之內,令支邑也不會分裂。”
秦越低著頭,他說道:“是,我是背叛了秦氏,可是你們先背叛我的。是你們先看不起我的。”
秦無衣咬著嘴唇,說道:“二哥,你不要為你自己的野心找藉口,這些都是你給自己找的藉口而已。秦家沒有對不起你,更沒有歧視你。相反,你和大哥之間,父親最疼的是你。只不過,你被仇恨矇蔽了眼睛,將這些視而不見而已。”
秦越沒有說話,他並不願意在秦無衣面前失態。
秦無衣繼續說道:“韻姐姐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負她。”秦無衣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費口舌。
秦越冷哼一聲,說道:“沒想到你們關係會這麼好。”
秦無衣說道:“韻姐姐幫過我很多,我自然知恩圖報。”秦無衣將後面四個字說的重重的。
秦越卻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