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小腿的靴子裡,掏出一把五寸左右長的短匕,然後在戰馬的脖子上左右輕輕一劃,便取下一塊肉來。
肉上還有殷紅的血。
如此野蠻粗獷的行為,讓許多燕軍都下意識的嚥了嚥唾沫,嗓子眼有些發乾,眼睛裡則充滿了恐懼。
倒是達曼等驍騎之人,爆發出巨大的呼喊聲。
“威武!”
“威武!”
“威武!”
驍騎六千,一切生活習俗與胡人無異,所以當他們看到秦開的舉動之時,心中的昂揚戰意更加被啟用出來。
秦開將肉拿起來,血跡遍佈他的衣甲和臉上,顯得有些鬼魅而恐懼。
他左手生啖馬肉,右手將匕首拿在手裡,一步一步靠近驚愕著癱坐在地上的姬無夜,惡狠狠的道:“你剛才也說了,我是個胡人的雜種,我就是這麼活下來的。現在我想問你,我乃大燕國司馬,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萬軍陣前打司馬一巴掌,你有幾條命!”
秦開怒目圓睜,怒髮衝冠,就這剛才的一怒,足以顯示其雷霆萬鈞的氣勢了。
姬無夜蹲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瘋子,再看看他嘴上的血。
嘴裡顫抖的說道:“你···你···你居然吃生···生肉!”
滿臉的驚恐之色。
不止姬無夜,就連那些站在前排計程車兵也都紛紛噁心想吐。姬備看到世子被威脅,急忙帶著幾名侍衛衝到了前面,拔出刀緊緊地盯著秦開。
秦開在萬軍面前,冷冷的道:“姬將軍,本司馬想問你,這軍中以下犯上之罪,當如何治之!”
他的目光中有火光四射,所有人都感覺的到,賀若懷心要殺人了,可是,他面前之人,不是別人,乃是北境最有權勢的宗室姬儼之子啊。
現在北疆三貴姬樾、秦尚皆死,三貴便只剩下姬儼一貴了,無從是資歷還是功績,姬儼都會成為燕國北境權力第一人。秦開就算是燕王子之的孫女婿,可是敢直接與姬儼對抗?
秦開在等候。
他很有耐心。
他今日既然來了,而且當眾受這一巴掌,總要帶些東西回去的。
他不是蠻子嗎,他不是雜種嗎,雖然不至於睚眥必報,但也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這就是他的行事作風。
因為他始終相信,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秦司馬,你過分了,再怎麼說!”
眼看著姬儼受到逼迫,站在姬無夜最前面的姬備覺得這是自己的好機會,在他的意識裡不管怎麼樣,秦開應該不會拿姬儼怎麼樣。
畢竟,姬儼的地位和功績擺在那裡。
他走到秦開面前,正準備向秦開講講道理,可是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因為,秦開如一頭怒氣衝衝的雄師,不知何時,已經抽刀在手,騰空而起,直接向姬備劈下。這一動,速度太快,力道太猛,電光火石間已經分出了勝負。
姬備腰間的劍都,沒來得及拔出,那柄彎刀已經在他脖子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姬備驚恐的望著落地的秦開。
然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血開始從脖子上滲出來,先是浮現一道長長的血線,片刻之後,不受控制的迸濺出來。
姬備捂著自己的脖子,然後栽倒在地,還抽搐了兩下,才漸漸地不動了。
軍中驚呼一聲。
所有人都知道,姬備可是姬家世子姬無夜身邊的紅人,沒想到秦開居然說殺就殺。
秦開看都沒看倒在一旁的姬備。
姬備身後計程車兵看到秦開發狂的樣子,互相看了一眼,主將已死,他們紛紛退後,儘管知道這一退,恐怕也免不了一死。
可眼前的人燕國司馬。
他們還真不敢做其他的事情。
姬無夜再一次直接暴露在秦開的面前。
秦開再一次冷冷的喊道:“回答我,軍中以下犯上者,當何罪處之!”
秦開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姬儼,他就是要讓他在萬軍面前將這句話的答案說出來。
姬儼一張老臉氣的通紅,他終於說話了,聲音確實如同那寒冬的烈風一般冷冽。
“秦開侄兒,你過界了,姬備校尉是我燕國的勇士,就在剛剛,他還三次衝破齊軍的軍陣,你居然說殺就殺了,軍紀何在?王法何在?”姬儼想將話題轉移開去,因為他發現自己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
再這樣和秦開耗下去,他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