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強。
舒顏又左右環視著,適應著第二次違抗母親命令的新體驗。
“要去換新發型嗎?”岑盡白忽然說。
舒顏思考一瞬,淺笑:“下次吧。”這次已經很滿意了。
不過她看著岑盡白忽地問:“我好看嗎?”
岑盡白望著她,一字一句認真說:“一直都好看。”
舒顏的笑意一頓,當岑盡白的家庭教養好,所以才說這樣讓人開心的話。但她懂得這是在騙她。
舒顏:“謝謝。”
岑盡白在舒顏的眼中看見了她的不相信,又說了一句:“是真的。”
舒顏又向他說了一聲謝謝,仍舊是不相信的。
在臨走之前,舒顏拿起之前的黑框眼鏡,放在手裡看了幾眼,便在路過醫用垃圾桶後,啪嗒一聲扔在裡面,不回頭地離開了。
岑盡白在她身後,瞟了一眼垃圾桶裡的黑框眼鏡,默默拿出來放在大衣口袋裡,皺著眉頭像遇見了什麼難題一樣。
他在想:為什麼不相信呢?他只畫他認為美的東西,在遇見她之後,她幾乎成為了他的繪畫主題。
*
從醫院出來,司機像是神運算元一樣恰好停在他們面前,舒顏本著主人家優先的原則,想讓岑盡白先上車,可是岑盡白卻開啟車門,讓舒顏先上車。
他的手指纖細修長,冷白的膚色與銀亮的車把手形成對比。
她評價還不錯的手。
舒顏再次將這一行為歸為岑盡白家良好的教養。
兩人坐定,岑盡白身上潔淨的氣息鋪面而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近,舒顏的心忽然開始亂跳。
“回家吧。”岑盡白對司機說。
司機啟動車子。
舒顏忍不住問:“你不是要買顏料嗎?”
岑盡白端正目視前方,側臉稜角分明,異常優越。
“不買。”本來就不買,是陪她出來的藉口。
舒顏不多問,只說了句好。
*
在換了隱形眼鏡之後,秋月苓女士非常驚訝,她圍著舒顏發出連續五個嘖嘖,像是找不到什麼話要說。
然後又將自己做了紅色長甲、貼滿鑽的手放在舒顏的臉上,撫摸揉搓。
在場四人只有岑盡白一個男性,他只跟秋月苓和舒芸打了個招呼便上樓了。
“顏顏這麼好看的嗎?真是明珠蒙塵!女孩子就應該美美的,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衣服一天一個樣,髮型一週一換。要不要阿姨給你挑幾件漂亮裙子啊?阿姨最愛看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穿得漂漂亮亮的。”秋月苓見著舒顏,簡直兩眼放光。
舒芸在一旁只笑,笑不達眼底。舒顏摘下眼鏡,比年輕時的自己更加漂亮,這太危險了。
舒芸走到舒顏旁邊,挽住舒顏的手臂,裝作調侃道:“我早就跟顏顏說過,摘下眼鏡更好,她就是不聽,你看現在摘下來,不是好看多了。舒顏長得像我。”
舒顏手臂被挽住,又無法在秋月苓面前抽開,那樣會讓母親沒面子,她不點頭也不否認,還是那個笑著的表情。
“不用麻煩阿姨的。”
秋月苓道:“我就想有一個女兒,這樣就能打扮她,這哪是麻煩,誰不喜歡裝扮美麗的人和物?”說到這裡她一頓,面上有些哀愁,“誰知道肚子裡爬出來一個男孩。”
是了,懷孕的時候她本來聽說肚子裡是個女孩,當時可把岑方啟和她高興壞了,連夜裝修公主房,岑方啟負責設計佈局,秋月苓負責選擇傢俱,將那間房子裝修得溫馨華麗,結果肚子裡爬出來的是岑盡白。
岑方啟沉默,秋月苓更是鬱悶,很長一段時間都看著小小的岑盡白髮呆,想著為什麼做檢查的時候小小的岑盡白要遮主自己的j-j,醫生怎麼就那麼武斷。
那間公主房,夫妻倆沒捨得拆,就是現在舒顏住的那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