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安全帶。”周其均提醒。
&esp;&esp;林頌沒動,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微微浮起,修長有力,她又想起論壇那天,他也是一身西裝,站在臺上發言,條理清晰,成熟穩重,把船舶融資講得簡單明瞭。
&esp;&esp;她這麼想,也就這麼誇了。
&esp;&esp;周其均聞言,停頓了兩秒,才偏頭去看她,因為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過去的事。
&esp;&esp;四目相對,她清澈的眼睛裡盈著笑意,臉很紅,紅得彷彿下一瞬就能滴血,含義不言而喻。
&esp;&esp;他見過很多次這樣的時刻,一般來說,就是女生要跟他告白,說喜歡他。
&esp;&esp;周其均沒動,他好像也在放縱自己試探著這一刻搖曳不定的心理防線。
&esp;&esp;他眼眸幽深,看著林頌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在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但他也不知道,他想看到的是什麼。
&esp;&esp;林頌原本是想親他的,但她討厭他這時候的冷然和雲淡風輕,好像他在掌控著進度和節奏,她不喜歡。
&esp;&esp;於是,周其均聽到林頌的聲音:“我是說,你讓我想起了我伊公,以前他給福興開職工大會的時候,我就坐在臺下為他鼓掌,時隔多年,我終於又感受到了爺爺風采,謝謝你,周伊公。”
&esp;&esp;她裝模作樣,完全無視周其均越來越黑沉的臉。
&esp;&esp;但離都離得這麼近了,近得她能看清他的睫毛,雖然光線不算明亮,但顯然他面板也很好,念頭依舊蠢蠢欲動,她還是湊了上去,一個吻落在了他的臉頰上,親得很大聲。
&esp;&esp;“好啦,親情的吻。”
&esp;&esp;“林頌!”周其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緩緩地收緊,他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眼底深處彷彿有火光隱隱閃現。
&esp;&esp;林頌才不怕:“你想親回來嗎?來吧。”
&esp;&esp;她側過頭,示意他可以親她的左臉頰,不行的話,她又換了右臉。
&esp;&esp;幼稚。
&esp;&esp;周其均鬆開她,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裡的無力感,無聲嘆氣後,最後氣笑了。
&esp;&esp;他拿起礦泉水,灌了一口,想壓下胸腔裡亂竄的邪火。
&esp;&esp;林頌火上澆油:“這是我喝過的。”
&esp;&esp;她說完,看著周其均停頓住的動作,也忍不住笑了。
&esp;&esp;周其均瞥了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esp;&esp;“福興的事忙完了麼?”他的意思就是她怎麼還有時間出來玩。
&esp;&esp;“我不能休息嗎?”
&esp;&esp;“不能。”
&esp;&esp;“當時考察福興,食堂破舊,廠區管道鏽跡斑斑,道路都是碎石,車間環境也不太好。”
&esp;&esp;林頌說:“膚淺,所以你一開始就不看好福興。”
&esp;&esp;但她也知道,廠區環境是很重要的。
&esp;&esp;她繼續說:“在找工程隊重新刷漆,劃線,做標識,歸類,鋪路種樹,重修食堂,可是錢啊,沒有錢,要是你家願意投錢……”
&esp;&esp;但林頌也只是隨便說說,她知道是不可能的。
&esp;&esp;周其均這個人,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描述他,但她聽說過一些事,比如說,他爸在董事會叫他滾出去,後來,他就出來找工作了,比如說,他跑步,打球,健身,不像其他人那樣,是出於愛好,他就只是為了健康。
&esp;&esp;周其均問道:“工程隊是你找的麼?”
&esp;&esp;“不是,我爸,因為他覺得我會被騙。”
&esp;&esp;“也不是被騙,施工裡本身就會有很多問題,你父親他應該比較懂這個。”
&esp;&esp;周其均頓了頓,又說:“如果船廠接待外國客戶,福利設施比較少的話,就把環境衛生安全做好,尤其是6s標準,之前希臘客戶去正榮參觀,很喜歡一個有紋身的員工,因為覺得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