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在前院聚集,眾人七嘴八舌,討論得熱火朝天。而劉正軒獨自行至後院,負手而立,仰頭望著天邊那一抹悠悠浮雲,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深知父親多年來一直從事布匹生意,腦海中靈光一閃,首先想到的便是在織布這個領域謀求創新與突破。
此時正值大晉朝,民間大多依靠種植葛藤來生產葛布。這葛布依據葛纖維的粗細以及質量的差異,衍生出了不同的品種。那些奴隸和平民所穿著的葛布,皆是用粗葛纖維紡織而成,質地粗糙厚重,顏色也略顯黯淡,被稱作“綌”。
而奴隸主和王公大臣們身上所著的葛布,則是由細纖維精心紡織而成,其質地輕柔順滑,光澤亮麗,名為“絺”。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朝代,只有身著“絺”的人,才有資格自由地進出衙門,參與國事的議論。
而那些穿著“綌”的奴隸和平民,只能默默在底層辛勤勞作,根本沒有資格染指國事,身份地位的巨大鴻溝清晰可見。
大晉朝現有的紡紗機皆為手搖式,且極為簡陋,並未配備紡錘,紡紗之人需長時間不停歇地轉動搖柄,方能紡出些許紗線,紡紗速度慢如蝸牛爬行。
劉正軒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珍妮紡紗機的改良版本。那改良後的紡紗機巧妙地設定了八個紡錘,操作極為簡便,即便是幾歲的孩童,只需稍加指導,都能獨自一人輕鬆操作,紗線仿若靈動的絲線,源源不斷地被紡出。
再看當下的織布機,大多是席地而坐的踞織機,亦被稱為腰機。其使用之法頗為繁瑣,操作者需用足穩穩地踩住織機經線木棍,右手緊緊握住打緯木刀,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打緊緯線,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手臂的痠痛。左手則時刻保持著投緯引線的姿態,精神高度集中,容不得一絲懈怠。
這種足蹬式腰機結構簡單,並未設有專門的機架,卷布軸的一端緊緊繫於操作者的腰間,操作者需雙足用力蹬住另一端的經軸,以此來張緊織物。
隨後,還得用分經棍將經紗按照奇偶數仔細地分成兩層,再用提綜杆緩緩提起經紗,形成梭口,最後以骨針小心翼翼地引緯,用打緯刀完成打緯。整個過程不僅耗時費力,而且對操作者的技藝和體力都是極大的考驗。
劉正軒站在原地,緊閉雙眼,腦海中如同一幅徐徐展開的宏偉畫卷,前世明末時期西方多索腳踏斜織機的模樣清晰地浮現出來。這種斜織機相較於傳統腰機,有了極大的改進。它配備了一個堅固的機架,經面與水平的機座形成了恰到好處的五六十度的傾角,並且採用了極為巧妙的腳踏提綜的開口裝置。
織布之人可以悠然自得地端坐在機架前,手腳並用,配合默契。如此一來,生產率相較於傳統的腰機而言,一般能夠提高 10 倍以上。那梭子在經紗間飛速穿梭,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織出的布平整細密,彷彿是一件件精美的藝術品。
劉正軒只覺靈感如泉湧,大腦中瞬間就有了這種織布機詳盡無比的結構圖。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四處找尋紙筆,而後依照大腦中的資訊,一筆一劃認真地勾勒起來。
只是手中的毛筆用起來極為不順手,那柔軟的筆尖難以精準地描繪出心中所想,無奈之下,只能勉強畫出個結構草圖,但那草圖上的線條依舊清晰地勾勒出了織布機的大致輪廓與關鍵構造,彷彿是一顆充滿希望的種子,蘊含著無限的可能。
劉家兄弟三人的孩子都齊聚在家中,晚飯後,夕陽的餘暉溫柔地灑在院子裡,一群孩子們如同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坐在院子裡嬉笑打鬧。
劉正軒靜靜地看著他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忽然有了主意,便笑著說道:“孩子們,都過來,哥給你們講阿凡提的故事。”
孩子們聽聞,瞬間停止了打鬧,眼睛裡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他們歡呼雀躍地圍坐在一起,劉正軒輕咳一聲,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
他一會兒模仿阿凡提那詼諧幽默的語調,一會兒又模仿故事中其他角色的神態動作,將故事中的情節演繹得活靈活現,彷彿阿凡提就在眼前。
講了兩集故事,一群孩子吃得小嘴黑乎乎的,原來是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劉正軒特意買來的烏梅和蜜糖。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散開,與精彩的故事相得益彰。
他小妹劉正榮、二叔家的妹妹劉正萍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拉著劉正軒的衣袖,撒嬌地吵著:“二哥再講一集嘛,就一集,好不好?不講完我們都睡不著覺啦。”
劉正軒看著小妹和堂妹那可愛又期盼的模樣,心中一軟,無奈地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