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二少爺。” 來福興奮不已,趕忙壓低聲音應道,不過那眼睛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往那盆冰上瞅,心裡對少爺的本事那是越發佩服。
劉正軒叮囑完來福後,便腳步匆匆地跑去前面找他爹。待到了前面,恰好聽見他爹一臉無奈地說道:“明日我便前往朝陽縣城尋牙行,將朝陽縣城的那兩間鋪面給賣了吧,再加上家中剩餘的這些銀子,想必足夠賠償董掌櫃了。唉,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那語氣之中,滿滿的都是無奈與心酸,畢竟那兩間鋪面乃是一家人多年來的心血,然而為了賠償,也只得忍痛割捨。
劉正軒神色匆匆,全然不顧父親正與家裡人交談,急切地高聲喊道:“爹,你來下,我有急事和你說。”
話音剛落,便疾步向前,伸手緊緊拽住他爹的衣袖,不由分說地往後院拉扯。
劉為宗微微一怔,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詫異與不悅,他用力試圖掙脫劉正軒的拉扯,同時嗔怪道:“你這孩子,有何事如此急切?這般莽撞行事,成何體統?”
劉正軒仿若未聞,手上的勁道絲毫不減,另一隻手又迅速抓住他爹的胳膊,語氣愈發焦急:“爹,真有急事,此事關係重大,片刻耽擱不得,你跟我去後院說。”
劉為宗滿心疑惑,嘴裡不停地嘟囔著,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隨著劉正軒來到了後院。劉正軒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湊近父親身旁,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爹,等會看到什麼,都不要大聲。”
劉為宗心中疑竇叢生,暗自思忖究竟是何事如此隱秘,難不成是有什麼驚天寶藏不成?懷揣著這般好奇與忐忑,他便被劉正軒牽引著來到一處角落,一眼瞧見了盆裡的冰。
“冰,這是冰,哪裡來的?” 劉為宗眼睛驟睜,差點驚撥出聲,好在及時忍住,只是忍不住小聲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劉正軒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同樣小聲回道:“爹,這是我剛剛制的冰。”
“發財了,發財了!” 劉為宗剎那間激動得難以自已,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全然忘記了方才的叮囑,大聲叫嚷起來,“我們劉家要發財了。你怎麼會製冰的?”
那聲音中滿是驚喜與好奇,彷彿已經看到了無數的金銀財寶滾滾而來,堆積如山。
“小聲點,爹。” 劉正軒趕忙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用力壓低聲音說道,同時神色略顯緊張,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接著解釋道:“我以前從一些古書上看到過這方子,早上去朝陽縣城就買了些東西回來,試試製作,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不想竟一舉成功。爹,你去前院把我娘偷偷叫來,我們商量下。此事萬不可走漏風聲,否則恐有大禍臨頭。”
劉為宗聽了兒子的話,立刻點頭,腳下生風,好似年輕了十幾歲,滿心歡喜地屁顛屁顛地跑去前院。不多時,他帶著張會蘭匆匆來到了劉正軒面前。
劉正軒神情凝重,猶如即將面臨一場重大戰役的將領,認真地說道:“爹,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如今我們雖有了製冰之法,可這製冰之法在當下猶如稀世珍寶,我們既無穩妥的銷路去售賣,亦不可貿然行事,否則定會如那暗夜中的明燈,招惹來無數覬覦的目光,恐引殺身之禍。”
“就如我們家剛被火焚,其中緣由雖未查明,但難保不是有人暗中覬覦咱家財物。所以我想把這方子賣給朝陽縣城的世家。他們有權有勢,方能保得住這方子,也能將其利益最大化。”
劉為宗耐心聽完,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一絲猶豫與厚道,緩緩問道:“賣給世家,讓他們賺平民百姓的錢嗎?咱們這樣做,是否有失公允?”
劉正軒微微搖頭,不緊不慢地回答:“爹,您且想想,如今這世道,平民百姓連溫飽都成問題,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哪有閒錢來買冰?會購買冰的,無非是那些家境殷實、生活奢華的富貴之人,所以我們賺的也只是這些有錢人的錢。這也是順應時勢之舉。”
劉為宗仔細思量,覺得兒子所言確有幾分道理,緩緩點頭說道:“要賣也要找個實誠的,朝陽縣城賣布匹的石掌櫃就可以,我跟他打過多次交道,石家家底殷實在朝堂也有些勢力。此人一向信譽良好,與我也算有些交情,找他或許可行。”
“那就賣給石掌櫃,賣多少錢呢?” 剛弄清楚事情來由的張會蘭,興奮得臉頰緋紅,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插嘴問道。
劉正軒稍作思考,目光深邃而堅定,說道:“最低十萬兩銀子,能賣多少讓爹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