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彭熹言或許久已看清了他低賤的靈魂。

處於滿思心緒的付煥施被突然響起的下課鈴聲截斷，他合上課本，不想再看裡面被塗抹上一團黑的內容。

顧思義看他還是一副病態樣，本就瘦弱細挑的體形在此刻看來更是給他營造出一絲病骨支離的柔弱感，彷彿下一秒就會倒地。他輕輕搭上付煥施的肩膀，唯恐一不留神掌中的人就會來個平地摔然後倒地不起。

“別沮喪！有什麼是飯不能解決的，走！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等他們來到學校餐廳後，付煥施本想刷卡，就被顧思義搶先一步付了款。刷卡機“叮咚”一聲響後，顧思義轉頭向他挑眉，朗朗笑著。

“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別跟我客氣！”

付煥施瞭解顧思義的性格，在對待朋友上總是慷慨大方，瀟灑豪放的，就算說下一次再請他，他也會找其他理由搪塞回去。

他用手肘輕輕碰上顧思義，心底暖意流盡。

“謝謝。”

他們兩個人點完餐後，逆著一併擁進餐廳的人流準備找座位坐下，尋找的途中碰巧看見了喬雨。因為周圍早已經被提前放下的書包和不見人的各式物品佔據，沒有了多餘的空位，索性走過去了。

這個時間段正處於晌午吃飯的高峰期，很少會有學校主任來視察。畢竟男女能正常和諧相處的唯一地方只有這個人群聚集的餐廳，剩下的就是教室。

“你今天怎麼沒和彭熹言一起來？”

喬雨看付煥施旁邊只有顧思義，面帶疑問。像是很詫異這次付煥施身邊竟然沒有彭熹言陪同，真是難得一見。

“怎麼？就不許小付喜新厭舊嗎？”

顧思義直接頭趴在付煥施的肩上，開始夾著嗓子故意用噁心的語氣反駁她。

“有時候換個新寵也是不錯的~你說對吧，小付~”

喬雨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多說一句，也嫌他丟人，側身歪了一下位置不去看他。

顧思義不一會兒就和這群女生打趣了起來，就算有的是沒有見過的生面孔，憑他一張娃娃臉又加上嘴甜的功力，很快就融入了進去她們暢談的八卦話題。

付煥施不擅長和女生打交道，所以就在旁邊默默地吃著飯，偶爾也會被眼尖的顧思義拉過去插幾句話才怯聲回應。

吃完飯後，他們兩個人同喬雨和她朋友們說了拜拜後，在清洗區放好飯盤，就準備回教室午間小憩。

還沒有走到餐廳門口，付煥施定睛看見彭熹言和何延從門外迎面走了進來。

外間的豔陽明媚，灑落的光芒太燦爛，付煥施微眯著眼睫，才能看清這片白噪光下的人影。

付煥施的心急驟跳躍，腳步一頓。彭熹言恰時也看到了他，眉眼微斂，想上前和他說句話。

可是一想到今早在河堤上的那句讓人誤會的話語，他明深知付煥施多愁善感，會被這句無風生浪的話折磨得心神不寧，可卻也不做解釋。

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分明可以親自去找付煥施的他卻選擇了讓何延轉述。

正如他什麼也不做，就足夠讓付煥施浮想聯翩。

蹴起的無措深深紮根在心裡，讓彭熹言竟也跟著挪不動腳步，定在門口，只用雙眸牢牢地凝視著他。

付煥施僅是掃了一眼，便猛然低下頭去，不給他打招呼的餘地。

這場僵局被他匆匆掠過走出門外而詭異地結束。

顧思義聳聳肩也立馬跟了上去，臨走時還不忘瞥了一眼彭熹言。

彭熹言呆愣在原地，這一瞬間，他多麼想衝出去追上付煥施向他表明這份真相這個緣由，和這句話的本來面目，可也害怕付煥施會追究到底。

窘迫的處境讓他難堪，好似有無盡怒潮暗流湧動向他裹挾，令他的思緒翻湧輾轉。腦髓變得一塌糊塗毫無鈍感力的廢料。只想靠近付煥施，觸碰他，告知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齷齪的，不甘忍受的，不隨人願的，複雜的思緒衝過人腦，彭熹言恍若大夢初醒般，驚覺自己原來是如此得不易滿足。

他不安到會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能想出成百上千個理由為自己辯解，可他到底不相信這些作掩飾的理由會在他脫口而出的語句裡變換成另類的方式。

他艱難地用殘存的理性去試想如若說出口，將會意味著什麼。

他與付煥施之間的感情該用何物來維繫。

是靠近，還是分離。

彭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