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寧神香的原因,蕭傾睡得特別沉,特別香,連身上的傷似乎都不疼了。
所以等她醒來的時候,開始覺得肚子餓了。
這是睡前她沒有的好食慾。
明岫幾乎是歡天喜地給她準備了些清淡的膳食,以及每日必不可少的湯藥,欣慰地說:“陛下氣色比昨天好了,所以說,陛下還是要多休息的好。”
蕭傾看了看窗外透進來的天光,又看了看自己睡著的地方,不免有些好笑。
“你就讓你的陛下在這裡睡了一夜啊?”
明岫吐吐舌頭,“也是沒有辦法啊,陛下昨日狀態不好,又非要在這裡等著丞相大人。若是隨意移動太多的話,會不利於陛下的傷情恢復的。”
蕭傾喜歡明岫輕鬆自在的樣子,每次看到都內心希望她不要被這個華麗卻窒息的牢籠給改變得面目全非。
“也就是你了,要是梅疏……”
蕭傾默了一下,“她怎麼樣了,身邊誰在照顧?我這腿還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真的是幹什麼都不方便。
哪天再有人想要殺她,她連跑都跑不了啊,多麼沒安全感。
蕭傾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為休息好了,所以雖然睡前覺得危機重重,無人可託付生命,但現在卻又生出一股不服輸的鬥志來。
就算現實壞到這般地步,難道她就該灰心喪氣地坐以待斃不成?
這絕對不是她的風格。
一會兒就該天亮了,算算時間也該早朝了。
昨天南校場發生的事情估計已經傳遍朝野了。雖然她是個職業技術不及格的皇帝,但是按照常理來看,昨天她與丞相說了那麼多,今日早朝的朝議之事,他該知道怎麼主持的。
所以,她需要關注的只有一個問題:大臣們能拿出什麼樣的方案來救回太傅。
其實還應該有件事情,她昨天一心掛念太傅,沒有及時和王項提起。
姜州城下不被允許進城的南逃流民是怎麼回事兒。
那個士兵不就是因為這個一邊刺殺她,一邊大罵她是狗皇帝的嗎?
蕭傾用過膳後活動活動了手腳,明顯感覺到兩條大腿在快速恢復。
她試著支起那條沒有骨折的腿,任另一條腿被夾板綁住了不動,然後往前跳了兩步,欣喜地感覺到自己可以不用整日躺在床上了。
這也虧得她年紀小,骨頭軟,傷的其實也沒有多重,加上處理及時,之前修養得又十分到位,這會兒單腳跳兩下居然也還受得住。
“走,去看看梅疏。”蕭傾高興,於是又跳了兩步,心想,要是有根柺杖就方便了。
這可嚇著了明岫。“小陛下,您還沒好完全呢,可千萬不要這樣跳啊。”
明岫一顆心高高提起來,一伸手抓住了蕭傾的手臂,不讓她再跳。
“而且陛下,太醫院今日送來一把調整後的座椅,您看看等再好些了坐著是不是比躺著更舒服?”
這就叫雪中送炭。
雖然不是柺杖。
於是明岫趕緊折騰著,叫人抬著座椅進來了。
別說,這座椅和蕭傾見過的輪椅還真有些像,都是有大輪子在旁邊的。不過這座輪椅全身上下都是木質結構,只輪子上有精鐵零件,這是為了保證木輪子結實耐用。
這個時代鑄鐵術還沒有那麼發達,鋼筋之類的還沒有出現。蕭傾自己對這塊兒只是略有了解,並不精通,所以她也看不出那些零件有多大的名堂。
但是她懂得一個道理:皇帝用的一定是最好的。
所以這些零件基本可以代表這個時代,或者說這個王朝鑄鐵科技的最高水平。
她覺得這水平應該也不算低。
看看那一根根連線轉軸的鐵絲,比她的小拇指還要細,且打造得十分圓潤勻稱,這是要花功夫的。
“這是誰打造的?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她好奇地問。
明岫笑道:“說起這把座椅來,還有一段故事呢。”
蕭傾更好奇了,眼睛亮閃閃地看著明岫。
明岫最受不得蕭傾這樣看人。她的眼睛本就極亮,睫毛也長,尾端微微翹著,襯得眼如明珠,又似秋水,眨一眨就極為動人。
明岫有好幾次都覺得,太傅行這等大膽之事,怎麼就沒想過陛下如果露餡兒,多半都在這一雙眼睛上。
她微微避開目光,方道:“太醫院有位老太醫腿腳不好,加上身材胖了些,走路總覺得累。於是這位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