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看著少年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瘋狂的狠厲,趁身邊的人不備,一把抽出了刀,另一隻手快速挾持住林宥,刀架在他脖子上。
楚流徽眼眶猩紅,狠狠盯著格夏,猶如一隻困獸,“準備好車馬和銀兩,放我離開!否則我就殺了他。”
林宥漂亮的細唇抿成一條線,一動都不敢動,烏黑的眸子水盈盈的,望著格夏。
格夏溫和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輕蔑,就彷彿面前的楚流徽,只不過是他腳下的螻蟻。
“不自量力。”
“……”
楚流徽不信她就真的一點都不怕。
如果她那麼不擔心林宥的安危,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趕到這裡來了。
只要林宥在她手裡,她絕對會妥協!
可楚流徽不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威脅都是無效的。
溼冷的黑色水汽,神不知鬼不覺地縈繞在楚流徽身邊,一點點浸入她的身體。
楚流徽只覺得渾身越來越冷,到最後,身體裡的所有溫度都彷彿消失了,只剩下心臟微弱的跳動著。
她連劍都提不穩。
茫然而恐懼地看著格夏,聲音幾不可聞,“……你給我下毒?”
這可比毒厲害多了。
格夏看向林宥,“過來。”
林宥連忙掙脫楚流徽,跑向她,而楚流徽只能眼睜睜看著,林宥像一片抓不住的細沙,從她手中溜走。
當林宥被格夏抱進懷裡,楚流徽再也站不穩,跌在地上,她抱著自己愈發僵硬的身體瑟瑟發抖。
就好像,她的身體已經是個屍體了,卻還留有意識。
這種感覺十分詭異,也更令人恐懼。
楚流徽逐漸有種瀕死的感覺,臉上散發著陰冷的青灰色,瞳孔一點點擴散,“不、不要……”
死亡的速度十分緩慢。
格夏又轉頭看向身後的程自初,程自初也害怕得不輕。
倏地對上格夏深邃詭譎的眼眸,程自初驚出一身冷汗。
“現在,該你了。”
程自初腿一軟,後退兩步,強顏歡笑,“陛下,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程自初本來就是外來者,是這個世界的漏洞,一開始就是要被清理掉的。
程自初感覺到格夏眼裡真實的殺意,控制不住地跪了下來,這一刻,他連逃跑的念頭都沒有。
本能想要求饒。
“我什麼都沒有做錯啊,我從來沒有主動傷害過鳳君,都是楚流徽!一切都是她做的,跟我沒關係……”
楚流徽聽到這一句話,才斷氣。
臨死前的最後一秒,心裡只有無盡的悔意。
她突然想起,曾經和林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被她弄丟了。
而她背棄了這樣的少年,最後卻選擇了一個懦弱,自私,冷漠的人……
是她錯了。
如果能夠再來一次。
她一定會實行曾經的諾言,風風光光的,把他娶回家。
格夏走近一步,靠近程自初。
程自初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發抖,語無倫次。
“殿下饒我一命,我可以幫到你!其實,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來自一個更超前的世界,我懂得很多東西,我真的可以幫上你的,我比林宥更適合做鳳君。”
以前,程自初還想著自己能夠在這個世界弄個帝王噹噹,但現在,已經完全不敢奢望了。
現在最難的,是活下去。
程自初以為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格夏好歹會考慮一下,卻沒想到,她毫不猶豫就動手。
程自初到死的那一刻,還處在震驚之中。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那他又真的無辜嗎?
自認為來自一個人人平等的位面,可來到這裡,他比所有人都融合的好,其他人的人生被他隨意踐踏在腳下,根本不顧自己對別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冷漠,又自私。
…
格夏是在冊封大典那天完成任務的。
林宥成為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鳳君。
後世記載。
楚嫻陛下後宮再不曾添過新人,獨寵鳳君,一生一世一雙人,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