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
最後一處殿宇,她與思繡本不抱什麼希望,念著若再找不到,便用絹布紮成染花替代。
“哎?姑娘您看,殿內那些,是不是舞女們要用的胡鼓?”思繡指著內殿光亮處說道。
“是了,思繡你去告訴那女官,趕快派幾個小黃門來搬,算算時間,就算這舞排在最後,也該開始了。”鄭明珠步入內殿,檢查這些鼓是否完好無損。
“是,姑娘。”
忽地,厚木門咯吱作響,從外頭落鎖。
不好。
鄭明珠回身,見殿門緊閉,才知覺自己可能遭了暗算。深更半夜,她也是忙了一天燒壞了腦袋,竟真被鄭竹拉來找什麼胡鼓。
她拿起几案上的燭臺,作防身之用。
繞過擺在地上的胡鼓,她緩步來到珠鏈之後,隱約瞧見一道熟悉的影子。
“蕭姜?怎麼是你…..”
還以為又是來殺她的。鄭明珠將燭火湊近了些,見男人靠在一方小案前,雙拳緊握,像是得了風寒一般。他身側有打翻的碗盞,傾出些淡紅的水。
蕭姜沒有回應。
該不會是這些人,把想殺她的毒藥,餵給蕭姜了吧。
畢竟每到這種大節慶宮宴,蕭姜雖被邀在列,但總是早早地出來,尋了僻靜角落搗鼓那些木雕。
鄭明珠用燭火一照,果真看見一塊木雕,還有……沾了血的雕刀。
不會是將蕭姜害死在這,要嫁禍於她。
“蕭姜,蕭姜!瞎子,四殿下!”鄭明珠急了,搖晃著這人的肩膀。
“你可千萬別死,你死了我跳進海里都洗不清。”
鄭明珠快步來到門口,抄起一旁的巨大鼓槌,衝著殿門撞。
“開門!”
一番折騰後,厚重的木門紋絲未動她。思繡剛才應該沒走遠,卻沒有聽見動靜,只怕是被人抓了去。
該死。
鄭明珠放下鼓縋折返。
她扯下蕭姜面上的矇眼綢布,更看清了這人的虛弱。男子雙目緊閉,烏髮被汗水沾在兩頰,正是中毒之象。
“瞎子,瞎子你醒醒!”
她急中生智,搬開男子的下巴,作勢要往這人口裡伸。
從前在烏孫,馬吃錯了毒草,都是這麼催吐的。
手腕驟然被握住,阻止了鄭明珠的動作。男子掌心的溫度不同於往常的溫涼,滾燙而炙熱。他睜開了那雙看不清任何事物的眼睛,直直盯著她。
“…..鄭姑娘。”
鄭明珠已不是第一次覺得這目光眼熟了,今日這感覺尤為強烈。像是藏著一張大而深的網,要將人吞進去似的。
“別說話,你中毒了,快吐出來。”她顧不上細思,重新掐住蕭姜的臉。
混亂中,鄭明珠突然觸上男子外衫下的硬物。
她腦子空了一瞬。
好像不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