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初冬,早晨的霧氣瀰漫了這座小城。
商陸揹著書包低垂著頭往外走,剛出小區,就聽到有人按喇叭,他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陶京墨那輛蘭博基尼停在街邊。
他沒過去,只是站在那裡看著,車子便緩緩滑到了跟前。
陶京墨從車上下來,軍綠色的風衣就那麼敞著,露出裡邊的黑色襯衣。下身搭配黑色長褲,既修身,又從視覺上拉長他的腿。
身子挺拔,走路帶風,搭配著一張天王老子都惹不起的臉,又野又精貴。
“我已經買了車票。”
商陸重複著昨晚說過的話。
“我知道。你要不想把票退了,我就送你去車站。”
陶京墨沒說自己昨晚就到了,而且還在街邊的車裡睡了一夜,就好像找個賓館睡覺去了,商陸就能跑了一樣。
商陸以為,陶京墨會強迫他坐自己的車回去,畢竟從海城過來那麼遠,估計得開七八個小時。
陶京墨這個人,既然做了一件事,那就要達到目的。
現在這麼容易妥協嗎?
商陸也不好再拒絕,畢竟他都下了餌。
陶京墨在他上車後把早餐遞給他,商陸說自己吃過了,陶京墨也就沒有堅持。
把人送到高鐵站,時間還早,陶京墨也試著勸了勸,“還有四十來分鐘才發車,坐我的車,現在就可以走。”
“你的車沒高鐵快,也沒有高鐵寬敞,更不帶便利的衛生間......”
陶京墨無法反駁,只得點點頭,“那行,一路順風!”
商陸沒想到,陶京墨就這樣開車走了。
高鐵準點出發,帶著商陸往海城而去。
他想起第一次去海城讀書的時候,也是搭的這趟高鐵,有父母親陪著,一路上還很興奮。
本科就是在Z大讀的,而且那一年,他是彭縣的高考狀元。
那一段回憶拉開,都是些美好的往事。
就算家中逢了變故,但也沒有覺得日子多難過。
遇上了陶京墨,才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遐思,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他想不接,但他又知道,如果自己不接,陶京墨是會一直打,打到他接為止。
“什麼事?”
回憶拉扯了情緒,他的口氣自然也不太好。
“心情不好?”
電話那頭的陶京墨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沒有,有事就說吧,我有點困。”
商陸隨口找了個理由。
“你看外面,”
聽到這話,商陸微微愣了一下,他現在高鐵上,外面有什麼可看的。
外面都是農田、山野,都是......
那是什麼?
商陸只是下意識瞟了一眼車窗外,卻看到與列車並排的公路上有車子在飛奔。
那車的顏色看著有點熟悉,車形看著也像是陶京墨那輛蘭博基尼。
不是吧?
開著汽車追高鐵,陶京墨他瘋了?
不對,陶京墨回海城,大概也走這條路。
“看到了嗎?我要過橋了。”
此時,陶京墨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伸出窗外,對著正急駛的高鐵揮手。
陶京墨不確定商陸有沒有看到他,因為這一段路高鐵的時速雖然到不了250公里,但200還是有的。
而他的車速肯定是趕不上高鐵的時速,不是他沒這技術,而是開得太快了,會被高速交警發現,很快就得給他攔下來。
也就是比高鐵先走了一段,不然這會也不能與高鐵並駕齊驅。
“商陸,說話,看到我的車了嗎?”
開啟的車窗灌進了強烈的風,好像連他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動。
他的手一直揮著,就想要一個商陸已經看到了的答案。
“商陸,還在聽嗎?”
對方沒有回答,陶京墨又再次追問。
“陶京墨,想死也別在高速上連累別人。”
電話裡,商陸冷冷的聲音傳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陶京墨可以死,但不能害別人也一起死。商陸,你就那麼想讓我死嗎?”
話是陶京墨自己問的,對方還沒給答案呢,他先在心裡難受了一把。
“你要真想我死,行啊。說你喜歡我,我就把車開得再快點,死在這高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