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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閹豎邀寵爭名奪利 閣老設局勾心鬥角(一)

這天,餘甘正在升堂,谷大用帶人押著一個犯人從京城來。

他叫人請葛兒到後衙,自個兒在廳上喝茶。一見葛兒進來,他笑嘻嘻說:

“萬歲爺讓我帶一個犯人讓餘青天審審。”

葛兒見谷大用親自押解,以為通天大案,有點吃驚問:

“萬歲爺認為餘大人會審案嗎?”

“那還用說嗎?京城都知道有個餘青天,為官清正,張永做她的後臺,膽敢擅調兵馬保護她,劉瑾也拿她沒辦法。”

葛兒苦笑著說:

“為官清正那是真的,向她賄賂的人都得打幾十板,現在沒有人敢上門幹託也是真的。可她斷案真是沒說的,我請萬歲爺給她一個師爺,就是那個老稱自己是皇上乾兒子的錢老三,他原先做過師爺。不過餘大人很少聽他的,處罰除了臭罵就是打板子,似乎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刑罰了。”

“不過是鬧著玩吧,瞧萬歲爺那高興的勁頭,還會指派案子讓她審的。”

“鬧著玩還可以,她雖然不照法律來,可這地方的人,強豪惡霸也好,小流氓也好,一聽她的名都嚇得腿肚子直哆嗦。這才幾個月呢,西城的黃秀才讓她打了四回板子,聽說不久前怕再惹事,將霸佔的一百多畝地悄悄還給人家。倘若都像她這樣不講理的女子當官,沒準什麼事也沒有。”

跪在院子裡的那犯人捆得肉粽似的,葛兒問那人犯什麼罪。

谷大用一聽這個就來勁,興奮地說:

“這人竟是犯了迷天大罪呢。他叫洪徒,原是個牢頭,前回萬歲爺白龍漁服,困在牢子裡,就是這小子拿走他的九龍佩。我手下幾個不成才的小崽聽說有人在賭場輸光了,拿一塊違禁玉佩抵押,便將他抓來。沒想到這小子除了冒犯萬歲爺是個死罪,拿違禁品犯徒外,竟還是個反賊哩。”

“他竟如此不要命嗎?”

谷大用洋洋得意說:

“我拿他過堂時,照例剝光他的衣服,你猜這小子身上的刺青寫著什麼?”

葛兒興致勃勃問:

“是大逆不道的話吧?”

“誰說不是?他的左臂上刺著‘生不怕京兆尹’,右臂刺著‘死不畏閻羅王’。”

葛兒有點疑惑地問:

“這是大逆不道?”

“還有呢,他的身上雕龍畫鳳,不僅在身上雕刻違禁品,而是拿自己當龍了!”

“這麼大的案子,怎能讓餘大人來審呢?”

“我一發現那九龍佩是萬歲爺早先帶過的,就猜到這小子跟前回萬歲爺所困的牢子有關。我就又想,這小子準是見萬歲爺過堂後不但沒事,知縣還將他待為上賓。後來連那個愛耍貧嘴的御史和那小氣按察使一塊兒放出去,料到萬歲爺身份非同小可,所以連夜逃走了。我過他的堂,這小子畢竟當過牢頭,一句不提九龍佩的來歷。但這並不等於重刑之下他不說。我怕他說出來洩露萬歲爺的那件事,沒敢再審下去。向萬歲爺請旨,乾脆將他一刀殺了算,可萬歲爺不同意。”

“讓餘大人來審,不是更糟嗎?”

“天心難測,我也不知道萬歲爺是如何想的,他可能是想聽從天意,看看餘姑娘是不是該在這時候知道他的身份,不過餘姑娘腦袋還沒有清醒過來,未必能審出來。”

“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審出來。”

“倘若是個精靈的官,必要問玉佩從哪兒來的,可能就會查到萬歲爺身上。既是違禁品就得查清來龍去脈,將萬歲爺也當攜帶違禁品的追拿,事情就很難說了。沒準萬歲爺呆過牢子的事也會扯出來,這麼一來,事情就越鬧越大。”

“萬歲爺深知餘大人斷案,他可能不想認真追究這事,所以讓她來個糊里糊塗結案。正所謂欲蓋彌彰,不怎麼當回事,那小子反而不會懷疑萬歲爺的身份,別人大概也會這麼想的。”

谷大用煩惱地說:

“小葛你真是士別三天,當刮目相看,我也正擔心這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反賊,算奇功一件,可以封爵的。以前有個叫曹吉祥的太監就封爵,可咱這些人就沒有封過爵的。我得讓劉瑾看看,他威風得很,可就比不上我有爵位。現在劉瑾可真威風呀,更可氣的是錢都跑到他劉家去了。去年朝覲年他從朝外官身上狠狠撈一筆,今年來不管什麼官,現任官還是致仕官,只要當過官,甚至不在人世的官都得向他賄賂。”

葛兒大為吃驚,他問:

“連死去的官都向他賄賂?”

谷大用搖頭晃腦。

“誰說不是?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