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元封二年,秋風蕭瑟,一身著玄甲的衛士策馬於馳道之上。
馬蹄濺起宮槐的黃葉,拂過肅穆灰白的城牆,使這大漢長安充滿肅殺之氣。
博望苑近了,衛士翻身下馬,疾奔而入。
苑內卻是長滿“奇花異草”,一派生機盎然景象。
劉據在大棚內小心翼翼地將秧苗栽好,像呵護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說陛下駕崩了?”
劉據緩緩起身,看著眼前單膝跪地,身著玄甲的衛士,心中激盪不已。
“漢武帝竟然死了?”
二十年前,吃著火鍋唱著歌的劉據,穿越成與他同名的漢武帝太子劉據。
正是那個歷史上被構陷捲入巫蠱之禍,為自保兵變失敗慘死的史上第一大冤種“戾太子”。
他的死也導致皇后衛子夫含恨自縊,繼而衛氏被族滅,大漢雙璧衛青和霍去病打下的偌大門楣,一夜崩殂。
劉據在確定自己穿越的那一刻,便決定韜光養晦,甚至不惜自汙以避免漢武帝的猜忌。
等平穩過渡到這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千古一帝真正崩隕,到時候接不接他留下的爛攤子都無所謂了。
畢竟他這麼多年在野區偷偷發育,也有了不俗的實力,自保綽綽有餘。
躺平當個閒散王爺也不錯,再不濟出海闖個“某某之鞭”的頭銜也行。
卻不想,漢武大帝,竟然提前駕崩了,提前了整整二十年!
“你所言屬實?”劉據仍舊不敢置信。
玄甲衛士再次重重點頭道:
“殿下,宮內有我們羽林軍的人,密報說三日前陛去甘泉宮拜鬼神,第二日便抱恙了。”
“今日已然賓天。”
劉據長身而起,眼神變幻,隨後吩咐道:“立刻傳張湯、田千秋覲見。”
“喏!”
玄甲衛士領命退出。
片刻後。
張湯和田千秋匆匆趕來。
張湯不苟言笑,沉聲道:“殿下,有何吩咐?”
向來持重的田千秋此時也是一臉嚴肅。
劉據道:“密報傳來訊息,陛下駕崩了!”
張湯驚聲道:“什麼?劉彘那狗東西死了?”
田千秋皺眉道:“張固,慎言,不可辱沒天子名諱。”
張湯哼了一聲,想起不堪往事,整張臉都黑了下去,吼道:
“當初要不是太子殿下出謀劃策救我一命,我早就成了劉彘劍下冤魂!”
“枉我當年為他背了那麼多黑鍋。”
“如此刻薄寡恩之徒,妄為天子!如今能讓我捨身赴死的只有太子殿下。”
張湯和前丞相莊青翟素來有隔閡,最後被丞相長史誣告御前,所幸得劉據解救逃過一劫。
每每想起此事,向來冷靜的他也心有餘悸,情難自已。
劉據笑問道:“張固,怎麼說那也是我父皇,你就不怕本宮怪罪於你?”
張湯喟然道:“殿下不一樣,殿下是最深明大義的太子,不,一定是最聖明的皇帝。”
當初,他曾問劉據為何救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酷吏,劉據擲地有聲地說:
“你殺的都是該死之人,從來沒有傷害過一個窮苦百姓,反而對他們百般呵護。”
“我威威大漢,不能冤枉任何一個為民請命的父母官。”
想到此處,張湯又一次老淚縱橫,對劉據深深一拜。
“固君,你我之間不必多禮。”
劉據微微虛扶,向張湯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田千秋道:
“子莊,茲事體大,我們不得不提前謀劃了。”
田千秋道:“殿下,如今陛下駕崩,您是太子,繼承這大漢江山,本就合乎天理。”
張湯道:“誰敢反對,就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劉據搖頭,當年漢武帝劉徹意氣風發中年得子,開始時可謂喜悅非常。
七歲便將劉據立為皇太子,遍請名師悉心教導。
劉據剛剛成年便為其建造博望苑,並給予開府特權,可謂父慈子孝,成一時典範。
但不想隨著劉徹漸漸年老體衰、好大喜功、日漸昏聵,加上衛子夫又不復當年美貌,老色批就移情別戀了;
繼而對戰功赫赫的外戚衛氏、霍氏猜忌不斷、處處提防;
對劉據也是若即若離,甚至當著文武百官面前訓斥;
再加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