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仔的那人,只在膝窩處一蹬,便把人蹬得踉蹌:
“劍仔,曼巴,你們拖一下,就往天台去,從藤上撤!”
喪彪一口叼起斑斑的後頸皮,幾個竄步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一直撒腿狂奔到了排水槽附近,喪彪才稍稍減速。
排水槽洞口旁邊的灌木叢裡,藍波正按著不安分的菜頭。兩貓見到喪彪帶著斑斑回來,一下便湊了過來。
“彪哥!曼巴去接應你們了!”菜頭張望了一下,就看到斑斑眉毛鬍子都蹙在一起,一下子便急了:
“斑斑怎麼了!”
喪彪沒回話,只把斑斑叼進洞裡安置下。
藍波大致看了一眼情況,和喪彪對視了一眼,便轉身出去:
“疼疼草有用,我知道哪裡有。”
“斑斑......”菜頭也不嚷著出去了,輕輕打著呼嚕呼嚕,給斑斑充當貓型靠枕。
斑斑提心吊膽地憋了一路,顧不上爪子生疼,有些顫抖地開口:“彪哥,我殘疾了嗎?”
喪彪細細地把斑斑前爪嗅了一遍,面色稍緩,但依舊冷著臉:“我沒見過在那個高度蹦下去,就能把自己摔殘的貓。”
喪彪頓了頓:“能摔得暫時跑不了的,你也是第一個。”
菜頭有點懵,還在緊張地咀嚼喪彪的話是什麼意思。斑斑卻頓時鬆了口氣,一頭扎到菜頭毛裡:
“嗚嗚嗚嗚嗚疼死我這個小靚仔了”。
喪彪走出排水槽,遙遙盯著天台那面爬滿藤曼的牆。
天台四面開闊,東南方向的牆角上爬滿了藤曼,人過不去,貓過得去。
不過,人一般不會窮追不捨,但是即使最壞的情況發生,只要貓沿著藤曼,撤到另一棟樓的露臺,便能甩開追蹤。
月色漸漸暗了下去,地上開始起霧了。
就在喪彪即將看不清的當口,夜色中的藤曼幾不可察地一顫,隨後,便抖出了一條清晰的攀行路線。
不多時,一道黑白分明的身影一溜煙跑過來,劍仔回來了。
“曼巴呢?”
“曼巴回來了嗎?”
劍仔和喪彪幾乎同時開口,兩貓俱是一愣。
“你們沒有一起走。”喪彪聽出了劍仔的意思.
“追著曼巴的人太兇了,拿著方頭棍一直打。”
劍仔緩了幾口氣:“曼巴衝不過來,我也衝不過去,她就往來時的樓梯跑了,應該要比我先到啊。”
沒等他說完,喪彪的尾巴就煩躁地擺了起來——走另一個樓梯,直接下樓,固然是最短的回到排水槽的路線。
但是,在沒有貓幫忙斷後的情況下,也會把人引過來。
曼巴現在還沒回,她只能是往上跑了——
那個樓梯往上,是一個常年上鎖的檢修門,人過不去,貓也過不去。
狹窄的樓梯間,上鎖的檢修門,拿著方頭長棍的激動的人——喪彪咬了咬牙——
只要人稍微控制下距離,想調頭往走廊和天台迂迴的話,便只能硬抗上幾下棍棒!
曼巴那樣還沒長成的小貓,捱上一棍,可能......
喪彪哆嗦了一下,這種情況太糟了。
除非——
喪彪想到了另一條路,那條不同於樓梯和藤曼的路。
那條路已經許久沒有貓走過,也許久沒有維護了。
對於像曼巴這樣輕盈的小貓,那條路倒是合適。
喪彪思忖著,動起了腳步——如果這些推測沒錯,他現在,需要立刻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