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有些怔愣,她自認並未做什麼逾矩的事,那他這話是對她的警告?
他眸光落在她那豔麗嬌嫩的臉上,眉間緊蹙,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未等她開口解釋,他便轉身離去,紅色衣袍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著。
她斂了斂神色,眼神落到那兩個未動過的木酒杯上。
[為何他對她惡意如此之大,往後的日子她該如何行事?]
未等她多想,一陣敲門聲咚咚地響,接著一名身著碧綠窄袖圓領袍的婢女走了進來。
待走到她面前,那婢女福了福身:“夫人,奴婢服侍您更衣。”
她蹙了蹙眉,訝異道:“何人喚你來的?”
那婢女再次福了福身,輕聲道:“是殿下命奴婢來的。”
祈元?竟是他?
她微微頷首,看向那奴婢:“你名喚什麼?”
“回夫人,奴婢喚春桃。”
“嗯,先將頭飾卸下來吧。”她起身坐到梳妝檯旁,任由春桃在她頭上拆卸。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她便著上了寢衣。
“夫人,該歇息了。”春桃對著她福了福身,接而退了出去。
入夜,室內靜悄悄的,只剩紅燭在圓桌上不斷搖晃著。
***
時值深秋,白日的風也有些蕭冷,陣陣地刮在臉上倒是有些生疼,細細聽來還有些昆蟲一兩聲地叫著,應和著沙沙作響的聲音。
她看向鏡子裡映出她的臉龐,烏黑的頭髮被釵子堆成了一個高高的髮髻,一張鵝蛋形的臉龐上,面凝鵝脂,彎彎的眉毛下有一雙靈動的杏眼,略顯蒼白的臉上被抹上了淡淡的胭脂。
“小姐,時辰到了,該去請安了。”春桃站在她身側,輕身提醒道。
“嗯。”她起身走了出去,等會兒她便要去給祈元的母親敬茶,希望她能對自己有所改觀。
踏入廳中,入目便能看見廳裡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絕美的臉映在銅鏡中,並沒有老去的跡象,仍然十足的嬌豔一頭長髮被侍女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鬆鬆的髮髻,插上了兩支赤金掐絲暖玉火鳳含珠釵,垂下細細的羊脂白玉流蘇,零零響動的聲音極為好聽。
“幾時了?為何如此拖延?”那聲音帶著怒氣,話語間用戴著護甲的手摩挲著茶杯。
聞言,桑風禾的腳步頓了頓:“是臣妾的錯,明日定會早些到的。”
要獲得白夫人的好感度的話,剛開始定然不能跟她對著來,只能先順著她的心意。
白夫人冷哼一聲,目光落到身側的奴婢,冷聲道:“流煙,那帕子上可有落紅?”
那婢女將帕子遞了過來,緩緩道:“並未。”
那繡有鴛鴦的黃色帕子沒有一絲紅色,潔白如初。
桑風禾目光落到那帶有鴛鴦的帕子上,緘默不語。
她昨夜本想劃破自己的胳膊來充當落紅,但轉念一想,白夫人本就對她心懷不滿,昨夜必定找人看守著她的屋子,祈元昨夜離開的事她定是知道,今日才想著給她一個下馬威。
白夫人見她沉默不語,唇線緊繃,眼中的怒火愈來愈盛。
未等到桑風禾開口解釋,面前那人開始搖晃起來,繼而便重重地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