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奎一行人剛踏入曹孟營帳所在範圍,便覺氣氛異樣。四周安靜得過分,僅有風聲呼嘯,似暗藏洶湧。
賀奎身旁的賀平皺起眉頭,低聲提醒:“父親,情形不對,恐有埋伏。”
賀奎微微頷首,卻並未打道回府,他自負有幾分身手,又仗著身後皆是忠心耿耿的精銳親衛,想著量曹孟也不敢明目張膽造次。
待進了營帳,曹孟、陶然、李陽起身相迎,臉上堆著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曹孟拱手道:“賀將軍能來,實乃我等榮幸,還望今日能將糧草之事談妥,讓兄弟們都安心。”
賀奎冷哼一聲:“但願如此。”
幾人分賓主落座,才剛寒暄幾句。
賀奎便覺背後冷汗直冒,敏銳察覺到暗中有無數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
他猛地起身,喝道:“曹孟,你敢耍詐!”
曹孟也瞬間變臉,獰笑道:“賀奎,你今日既然來了,就別想活著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四周側幕轟然倒下,剎那間,無數精銳士卒湧出。
賀奎的親衛反應極快,迅速拔刀圍成圈,將賀奎護在中央。
可曹孟早有準備,伏兵數量眾多,一輪箭雨過後,親衛已折損大半。
賀奎又驚又怒,揮刀砍向曹孟,大罵:“逆臣!”
曹孟側身躲過,身旁士卒一擁而上,與賀奎纏鬥起來。賀奎雖勇猛,但也難敵四手,身上漸漸掛彩。
賀平在一旁更是驍勇過人,手中鋼刀揮舞,兇悍無比。
見父親險境,目眥欲裂,怒吼著發力,刀風更勁,硬是又砍翻幾個圍上來計程車卒,欲殺出一條血路,帶父親突圍。
可敵人越聚越多,如洶湧潮水,將父子二人的活動空間不斷壓縮。
曹孟看著賀平如此拼命,心生忌憚,生怕夜長夢多,對身旁弓弩手使了個眼色。
剎那間,數支冷箭朝著賀平後背疾射而去。
賀奎餘光瞥見,驚呼:“平兒,小心!”
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撲向兒子。
箭雨噗噗扎入賀奎後背,他悶哼一聲,卻用身軀護住了賀平。
賀平瞪大雙眼,看著父親為自己擋箭,悲痛欲絕,正要開口,咽喉處寒光一閃,夏侯虎瞅準這空當,一刀刺出,正中要害。
夏侯虎乃是曹孟麾下大將。
賀平的身軀晃了晃,手中鋼刀哐當落地,至死都滿是不甘。
賀奎目睹兒子身死,發出一聲悲愴怒吼,迴光返照般,揮刀砍向夏侯虎。
夏侯虎慌亂閃退,還是被削去一片衣角。
然而下一刻,四周槍戟齊出,狠狠扎入賀奎身軀。
賀奎雙膝跪地,仍死死瞪著曹孟,嘴裡咒罵不停:“奸賊....必遭報應...”
話未說完,腦袋一歪,撲倒在兒子身旁,鮮血緩緩浸溼了腳下的土地,父子二人就此身死當場。
曹孟長舒一口氣,收起滿臉猙獰,緩緩說道:“清理乾淨,接管賀奎那五萬精銳才是正事。”
士卒們領命,迅速忙碌起來。
朝廷最後的忠臣名將,賀奎,死也。
他確實沒想到,畢竟曹孟等勤王聯軍,跟涼州軍激戰如此之久。幾乎血仇!
在這個情況下,曹孟還會突然調轉刀口,剁在了他的身上..
在曹孟看來,賀奎看不清局勢,如今這亂世,有兵有權才是王道,什麼忠心、名聲,都是虛妄。
賀奎守著對朝廷的愚忠,實在可笑。
“都到這步田地了,還以為我會乖乖跟他談糧草?還大搖大擺送上門,真是自尋死路。”
夏侯虎看著曹孟,眼色瞥向李陽和陶然所站立的地方,手中鋼刀緊握。
他意思是,要不要趁現在,一不做二不休,把李陽和陶然一起收拾了。
曹孟默默搖了搖頭,還沒到時候。
....
曹孟收編賀奎的五萬精銳並非一帆風順,這些士卒皆是賀奎親手操練,對主將忠心耿耿。
整編現場牴觸聲此起彼伏,有人破口大罵,有人直接拔刀相向,曹孟的麾下一時間還鎮不住場子。
曹孟眉頭緊皺,深知若不能儘快馴服這群驕兵,遲早要出大亂子。
曹孟臉色陰沉,目光在鬧事計程車卒身上掃過,心中已有決斷:“把帶頭鬧事的人給我拖出來斬了!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那些原本還在叫囂計程車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