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涵笑道:“也對,又是習劍又是習射的,哪來那麼多文武全才?”
白衣書生神秘一笑:“還是有的。”
謝星涵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有。”
柳憕知道前者說的是王融,後者說的王揚,王融他是服氣的,至於王揚......他冷哼一聲:“有是有,只不過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謝星涵眉梢微挑,隨即莞爾一笑:“還有真假不知,但喜歡說酸話的。”
柳憕臉色一黑,樂夫人那邊笑道:“這有個接不上詩的,罰酒罰酒!”
樂湛忙道:“有了有了!逼迫有阿母!”
樂夫人佯怒:“怎麼不說阿父?”
眾人又笑。
樂湛汗顏,小聲道:“阿父韻腳不對。”
柳憕看向謝星涵,口吻促狹道:“我們聽聽阿母會說什麼。”
謝星涵看向柳憕,語帶雙關,彷彿阿母訓子般:“汝是大家子。”
白衣書生還是不等敲缽,直接吟道:“累世皆名儒。”
樂夫人嘆氣:“家裡累世名儒還不喜讀經傳,這怎麼有點像我兒子......”
眾人絕倒。
柳憕跟謝星涵略一交鋒,本來有點不爽,現在也被樂夫人逗樂了,笑著接道:“通經傳素業。”
通經就是通經傳,素業就是傳家之業,是緊承上一句“累世皆名儒”來的。意思是阿母教子說,要好好研習學問,承接祖業。
“這麼快又到我了!”樂夫人唉聲嘆氣,苦思冥想:“額......傳素業......嗯......”
這邊缽音已盡,樂湛道:“夫人罰酒!”
樂夫人振振有詞:“不罰不罰!我雖然接不上,但我夫君會!”
樂湛皺眉:“這怎麼行呢?聯句如軍行,罰酒如軍令,怎麼能代呢?”
“怎麼不能代?軍行軍令,又沒說不能找援兵!”
眾人皆樂。
樂夫人直接吩咐丫鬟:“阿霜,擊缽,看樂將軍來援!”
結果樂湛也沒接出來,夫妻倆只好慘兮兮地飲了個對鍾。
樂湛嘆道:“柳公子這句不好接。又要是阿母教子之言,又要和韻。看謝四娘子的了。”
白衣書生道:“這句謝四娘子接最合適。”
柳憕想了想,點頭說:“的確如此。”
樂夫人向丈夫笑道:“夫君日後升了官,這句就能接上了。”
“哦?怎麼說?”樂湛大感好奇。
謝星涵淡淡一笑,輕聲道:“平流至中書。”
“原來如此!”樂湛恍然大悟,謝星涵父親是中書令,可不就是她說最合適嘛!這詩接到這兒就差不多了,再往下不但不好寫,但並且還容易失了格調。可以做結了。
白衣書生仍舊不假思索,吟道:“東宮選僚屬。”侍女上前,又送一花。
他此句一出,幾人都看向他。
這作詩和作文一樣,講究個起承轉合,阿母教育兒子,已經屬於“轉”了,轉過了之後,
或是兒子折節向學,或是另有他說,這首詩就可以做結了。可此人竟突然引出一段東宮選官的事來!
這是要幹嘛?還要寫去東宮當官的事?就好像王揚給諸生講楚辭,快到下課時王揚突然來了一句:“話說新幾內亞的部落......”諸生:???這一杆子捅哪去了?
這不是節外生枝嗎!
要麼就是此人才華不俗,有信心駕馭多生出的枝節並且不偏離主題;要麼就是隻顧接句,但對全篇佈局思慮不周,以致於把詩句抻得繁複冗餘。
後者不太可能,四人都看得出來的事,他怎麼會例外?再說才名如此,怎會不懂謀篇?
至於前者也不太對,因為這不是一人獨作,而是聯句。你再有信心也只能掌控自己寫的部分,就算你有後續安排,但旁人接句未必能如你意,雪球一滾,可就不是你預想的模樣了。難不成真是自信到極點了,認為不管別人寫得什麼樣,他都能接得回來?
又或者壓根不在意整首詩是成功還是失敗,只管自己得花逞才,那心性就有點......獨?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柳憕還是想合眾人之力,把這首聯句詩做得漂亮一些。所以想了又想,才在缽聲停止的最後一刻接道:“資蔭爾可除。”
柳憕此句一出,立刻得到樂湛夫妻的讚許。連謝星涵也暗道這句接得好。因為這麼一來,上句刁鑽的“東宮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