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地拿起筆:“阿五啊,我那天是怎麼教你的?”
小阿五愣了愣,小聲背誦道: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心有驚雷,面當如平湖。志吞山海,言當似空谷。平湖者無波,空谷者無聲。”
王揚筆尖沾墨:“寫字吧,這篇字你要是寫得不抖,我領你上城樓轉轉。”
小阿五看著王揚從容不迫,提筆而落,想著公子教她的話,想著一直想去的城樓,小小的身體裡生出一股能量!她深吸一口,神色堅毅,開始練字,雖然心跳得還是有點快,但手腕卻不再抖了。
王揚繼續寫那首《賀新郎》:
“冷月東風行客酒,縱千言、獨據歌蒼鬥。
嘲鬼計,算空有!
平生最望非戎胄。五行詩,一般天氣,兩三暱友。
人事從來如飛塵,一笑蠅營狗苟。
問娘子、沉瓜涼否?
......”
寫到此處,只聽一陣腳步傳來,伴著盔甲鏗鏘聲,有人高聲喝道:“巴東王令!調王揚王公子白衣領事,參籌常倉務!籌糧期間,非王令不奉調!非刺史府不聽傳!”
眾吏大驚,樊堅失色!
王揚恍若不聞,繼續寫道:
“古寺細聽泉弄影,好風前、明月松蔭後。”
他抬頭看了眼院中眾吏惶惶,不知所措的模樣,寫下了這首詞的最後六個字:“睨長史,戲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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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整首詞如下,格依《欽定詞譜》。
《賀新郎·晝雨臨窗久》
(上闋)
晝雨臨窗久。
謾涼聲,翛然舊夢,雲遮重柳。
前世橫行當提劍,千里俠遊蕩寇。
絕塵走,功成袖手。
冷月東風行客酒,縱千言、獨據歌蒼鬥。
嘲鬼計,算空有!
(下闋)
平生最望非戎胄。
五行詩,一般天氣,兩三暱友。
人事從來如飛塵,一笑蠅營狗苟!
問娘子、沉瓜涼否?
古寺細聽泉弄影,好風前、明月松蔭後。
睨長史,戲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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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不能空行,我只能用上下闋的標註代替空行,對這首詞的細節比如古寺、弄影、沉瓜等等,重看上章便明。另外既然是填詞,平仄韻腳便沒有用南北朝時的古音,而用的是《詞林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