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七回 孤身犯險入虎穴 絕處逢生遇蛟龍

”他說著轉過頭去,看著楊玄瑛。

楊玄瑛本已疲累,又與兄長一番爭吵,正自悶悶不樂,忽見李密盯著自己,心中已然明白,淡淡說道:“看董霸適才帳內見我之神情,料其必是好色之徒。我願走這一趟,說反李子雄開城來迎。”楊玄感連忙搖手說道:“不可,不可,今不比臨清關前,瑛妹獨闖龍潭虎穴,無人接應,九死一生。若瑛妹有個三長兩短,愚兄如何向爹爹交代。”楊玄瑛說道:“皆因我放走唐禕、樊子蓋二人,如今才會置諸人陷入困境,此正將功補過之時。況且若說不反李子雄,兄長也定要尋樊子蓋決一雌雄,三日後澗水谷地之戰,我看同樣是自尋死路。此事兄長即使不允,我亦會獨自前去。”楊玄感還欲再勸,楊玄瑛卻已站起身來,分別拜過他與李密二人,毅然說道:“小妹尚需做些準備,先行告辭,兄長儘可允了董霸。兩日內若見洛陽西北徽安、龍光二門火起為號,可領兵攻城,若無烽火燃起,必是小妹已與兄長陰陽永隔,那時兄長是西入關中或是決戰洛陽,儘可隨意,無人再會阻撓干涉。”說話聲中,她已轉身,拂袖而去。

楊玄感還想去攔,可董霸卻已領完五十軍棒,被人架著抬回帳中,臀背部已是皮開肉綻,血汙一團。李密見狀,於楊玄感使了一個眼色,說道:“兄長有事與來使相商,小弟先行告辭。”說著他也轉身疾步走出帳去,又一路小跑,總算追上楊玄瑛,一把拉住她說道:“在下此番也是迫不得已,想入洛陽,非玄瑛妹子不可。”楊玄瑛淡淡一笑而道:“小妹並無責怪李公子之意,只是想我兄妹二人,自視過高,實則連番糊塗,誤了自己,也誤了李公子雄心壯志。”李密說道:“玄瑛妹子機制過人,入了洛陽,說反李子雄,此事並非全無轉機。”楊玄瑛說道:“即使拿下洛陽,業已失去入關最後時機,小妹看來,起義失敗,也是遲早事情,李公子還是乘早離去,另謀出路,免得留在此地徒增一條冤魂。”李密說道:“玄瑛妹子何出此言,在下昔日蒙令尊知遇教導之恩,又與令兄結義金蘭,此存亡關頭,又怎會棄之而去?洛陽李子雄昔日曾隨令尊誅漢王、平南陳,也算有過交情,且記恨隋帝無端隨性廢立於他,以此為契機,應能說他投誠,破洛陽不難。而宇文大軍連日趕路,師老兵疲,不作幾日休整,難過臨清關。只要那韓世鍔能多守得宇文述幾日,便能為我軍爭得入關機會。”話雖如此,但眼下情勢確實不容樂觀,楊玄瑛長吁一聲,說道:“李公子也是明眼人,若韓將軍定能多守宇文述數日,適才也不會力勸兄長速速西進了。”這句話道中李密心事,隋兵徵遼大軍盡是精銳,韓世鍔雖是勇猛過人,但論及心計智謀,較宇文述相去甚遠,一旦攻關戰事打起,他能守得幾日,只能聽天由命,一想至此,李密心中黯然,卻還強顏說道:“就近攻洛陽,勝負難料。但天無絕人之路,相信一旦拿下洛陽,必有法和宇文述周旋到底。”楊玄瑛說道:“希望如此。時辰不早,董霸亦將回城,小妹得去抓緊準備一番,免得耽誤時刻。”李密依然戀戀難捨,盯著她說道:“此行危機重重,玄瑛妹子自當千萬小心保重,你我洛陽城中再會。”

而與此同時,董霸領了五十殺威棒,被架回帳中,伏在地上,不住呻吟,哪還有半分囂張氣焰。楊玄感大笑而道:“你回去告訴那老匹夫,三日之後,我與他會獵於澗水谷地,一決雌雄,不死不休!”楊玄感說罷,著人喚來軍中醫官,給他臀背傷口胡亂上了些金創傷藥,便呼董霸隨行下人進來,用單架將他抬出帳去。

一行隨從也不敢逗留,抬著董霸,匆匆下山。這一路沿南坡小徑而下,行至山腰,隱約聞得不遠處傳來女子哭泣之聲,董霸甚是詫異,便喚下人抬著自己循聲過去,欲看個究竟。至小徑拐角林邊,乍見一名少女,身著粗布衣裳,揹著一柄紫黑琵琶,獨自跪坐於地,掩面而泣。董霸見狀,耐不住好奇,便問她道:“姑娘何方人氏?為何獨自一人在此哭泣?”那少女緩緩抬起頭來,卻是楊玄瑛。先前楊玄感面會董霸,她雖也在場,不過因有薄紗遮面,當下又換了一身村婦打扮,故而未教人識破。此刻,只見她抽泣說道:“奴家本是華陰人氏,原與家父賣藝為生,哪知家鄉流寇四起,難持生計,便與家父來洛陽投奔親戚。本以為東都繁華太平,怎想到此處也有山賊作亂,洛陽全城封鎖戒嚴,不讓進城,只得折返。前日路經邙山,恰逢官軍剿寇,爹爹誤入兩軍戰圈,中流箭而亡,奴家一路奔逃至此,才揀回一命。今奴家孤苦一人,家父屍骨難尋,洛陽城又不得進,不知該如何是好。”邊說邊是嚶嚶淚泣,甚是可憐。董霸細細端詳著,見她雖是蓬頭垢面,但也難掩其俊俏姿色,此時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