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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聞噩兆飲憾踏歸徑 訪良醫孤膽入深宮

又繼續說道:“魏公重傷,軍心動搖,裴大人恐瓦崗生變,速遣我來此喚柴大人回去一同主持大局。”柴孝和皺眉蹙額,垂首不語,此刻亦不知該如何是好。楊玄瑛心懸李密安危,早已亂了方寸,只恨不得插翅飛回洛口,即脫口而出道:“李公子有難,小妹豈能坐視不理,我這就回洛口去。”說著便欲離去,卻被柴孝和攔著說道:“楊姑娘稍安勿燥,此事關重大,當謀定而後動。”楊玄瑛心急火燎,但如今此處尚有自陝縣募集而來近萬兵馬,該當如何妥善處置,確實得好生斟酌,於是她也只得耐著性子說道:“那依柴大哥之見,為今之計,當如何是好?”柴孝和雖說著該謀定而後動,可亦同掛念李密安危,是該繼續西進,抑或返洛口,他凝思半晌,依舊難想出個兩全之策。

楊玄瑛見柴孝和去住兩難,進退不得,亦知他心中所慮,必是怕此一回洛口,便教西進關中之事前功盡棄,於是說道:“柴大哥繼續引軍西進,我與賈大哥回洛口即是。”柴孝和仍不作聲,只顧著自己沉思。而賈閏甫卻面露難色,幾番欲言又止,終還是惶恐說道:“只怕楊姑娘回去,鎮不住洛口局面,去了也是無用。”楊玄瑛面露慍色,不禁含嗔而道:“不過就是那龐玉、霍世舉二十萬關中大軍,洛口尚有你家主子裴仁基、長白山孟讓、莫非還怕他龐、霍二人不成!?”賈閏甫吞吞吐吐說道:“楊姑娘有所不知,若那龐、霍大軍真是兵臨城下,倒也不足為懼,只是......”柴孝和聽到此處,不禁插口說道:“莫非瓦崗山上有人起了異心?!”賈閏甫說道:“不瞞柴司馬與楊姑娘說,軍中有傳言,翟司徒此番尊李公子為魏公,乃是形勢所逼,皆因在外有龐、霍二十萬大軍東進,在內瓦崗諸將中過半皆是慕魏公之名而來,迫不得已,方才屈尊讓賢。而此番我軍攻略東都,西進裴大人與少將軍、孟總管、王、秦、程、羅等將軍皆是魏公親信,而東進之人卻又多是翟司徒舊部,必是想讓魏公與龐、霍二人決戰,落得兩敗具傷,以為從中漁利。況魏公重傷而返洛口之時,又聞翟司徒已破了淮安,返回虎牢而駐,卻遲遲不來洛口前線探問,其用心險惡,昭然若揭。翟司徒一黨不可不防,但裴大人曾是隋臣,若然瓦崗有變,怕是難以出面主持大局,故此特來請柴司馬速還洛口。”楊玄瑛說道:“小妹看翟大哥宅心仁厚,不像是這等虛偽假義,心懷叵測之人,這其中必是別有用心之人意欲分裂瓦崗而刻意造謠中傷,無事生非。”賈閏甫說道:“楊姑娘此言差矣。所謂無風不起浪,知人知面難知心,依我看來,此事未必就是空穴來風,不可不防患未然。”的確若是瓦崗內亂,其禍害遠勝龐玉、霍世舉、段達等東都隋將威脅,楊玄瑛亦難擔保翟讓及其舊部毫無二心,只得沉默不語。而柴孝和聽罷,又是一番好生斟酌,終於開口說道:“賈兄弟言之有理。即便翟司徒此前並無異心,然其舊部單雄信、徐士積、王儒信,及其兄翟弘等幾人卻難說準,這等節骨眼上,若有其從中作梗,亦難保翟讓不受其煽動。照情形看來,如今只得回洛口一趟,穩住瓦崗局勢再說。”

不過當下返回,說得輕巧容易,可其麾下尚有萬餘人眾,如若同歸,一來拖延了行程,必定耽誤時間,二來如此多人也難安然繞過東都而回洛口。可二人若是隻自顧回去,這些士卒無人統領,又該如何善後。柴孝和適才猶豫,也皆出此慮,而楊玄瑛亦同時問道:“柴大哥若回洛口,此處又該當如何處置?”柴孝和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此行難成,也是天意。如今魏公垂危,瓦崗隱患,即便取了關中,亦是徒勞。我等只有散去眾人,輕騎而還,先鎮穩住洛口局勢,再做打算。楊姑娘意下如何?”楊玄瑛擔心李密傷勢,亦無從選擇,於是說道:“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事不宜遲,你我今日就啟程吧。”

事到如今,審時度勢,兼權熟計,也唯有放棄西進,急還洛口。柴孝和百般無奈,這便分發軍中剩餘糧草,將陝縣募得人馬就地解散,此後即與楊玄瑛、賈閏甫三人三騎,快馬加鞭,晝夜兼程,疾弛回往洛口。

而此刻洛口城中,李密為流矢所傷,重傷臥於榻上,半昏半醒,麾下以裴仁基為首諸將亦是憂心忡忡,坐臥不寧。王伯當見李密數日不見好轉,即獨騎出城,打算喬裝潛入東都,尋訪名醫,這城中事宜,當下已皆由裴仁基所代。裴仁基遣賈閏甫往崤函尋柴孝和後,又招裴行儼、秦瓊、程咬金等人鞏固倉城城防,晝夜警備,以防東都隋軍來襲,同時再使孟讓自偃師撤回,駐於洛水東岸黑石,以為倉城犄角。如此一番佈防,並非怕東都守軍及龐、霍援軍,反倒是據聞翟讓日前率翟弘,單雄信、王儒信等人駐入虎牢關,又將正在黎陽的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