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卿卿猜太子知不知道內情?”他任她將臉埋進他的胸前低聲痛哭,在她的頭頂繼續道:“言兒卿卿求太子為你爹爹伸冤,太子答應你了嗎?”
太子那日看她的眼神,仔細回想分明有所隱瞞。
太子說她爹爹的死,是魏明帝的決斷,似有不忍才又對她說,她爹爹的案子證據確有不足。
她求太子幫她找到爹爹屍骨,另行驗屍,太子不曾回應她。
“這些你是從何得知?”卿言還是選擇不信他,皇帝若為了掩藏廢后的事實,給她爹爹另安了別的罪名,此事既是秘辛,訊息又怎會走漏讓旁人知曉。
容寂冷哼,能告訴她的秘密止在此處,他從腰間拿出一樣東西,“言兒可識得此物?”
他與她糾纏的功夫,外面天色漸暗,假山石洞內光線昏幽。
卿言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爹爹從不離身的魚紋玉佩。
她著急搶過,玉佩握著手中的觸感不會有假,就是他爹爹身上那枚。
“你怎麼會有我爹爹的玉佩!”卿言難以置信,瞳孔收縮,心也在狂跳不止。
“言兒卿卿想見到你爹爹的屍骨,那就跟我走。”容寂看到她的反應,皆在意料之中。
他能放心任由桓晏和太子將她納入羽翼範圍,自是有令她乖乖回到他身邊的籌碼。
卿言在看到玉佩的那一刻便再也無法冷靜,別的一切都被她拋在腦後。
容寂先行從假山石洞中出來,他抖了兩下衣袍,將衣上的褶皺撫平,而後步態從容朝北面宮門走去。
卿言回到掖庭宮,換下這身宮女服飾,而後拿著入宮第一天發給的出宮令信,將令信交給北門守衛。
容寂今日沒坐馬車,他和恕己牽著馬,在宮城邊等她。
恕己見到她眼裡露出驚訝,容寂淡笑朝她伸出手,將她抱上自己的馬背,而後落坐在她身後。
另一頭,太子魏承乾從政事堂出來,去鳳儀宮拜見皇后。
自那日文宣閣發生的意外之後,魏承乾不為人知的隱秘,抑制不住想要傾瀉而出。
將一個女子放在心中這件事,本該永不見天日,卻在他捨不得放開的那一抱窺見了天明。
她求他將她留在宮裡,實則她的目的是想留在他的身邊,這樣她才有機會求他為她爹爹伸冤。
將她帶入東宮的想法在他心中野蠻滋生,可他這樣做了又如何面對桓晏。
他不能,也無力。
東宮危機四伏,他自身都如履薄冰。
若無世家支援,他早已不是太子。東宮的正妃側妃皆出自世家,若有人加害她,他做不到為了她得罪世家。
“兒臣給母后請安。”魏承乾長身立在皇后右下。
皇后的身後雖有整個王氏家族給她撐腰,但她的性格溫柔軟弱,在宮裡除了扞衛她的皇后之位,別的都與世無爭。
她正坐在小榻上,手裡親自做著一雙長靴。
“皇兒來得正好,過來試試母后新做的鞋合不合腳。”皇后高興喚他上前來。
魏承乾臉上笑容溫和,父皇雖不喜愛他,但他與母后之間,卻有尋常母子之間的母慈子孝。
尊如太子衣食住行自有宮人專門負責,可他的鞋和貼身衣物幾乎都是母后親手做的。
魏承乾穿上哄得母后開懷,而後才道:“母后,兒臣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