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眼中的黑雲越積越厚。
卿言沉著眸,抿唇無聲。
“桓世子知不知道他的心上人,被他盡心侍奉的太子殿下覬覦著?”容寂的口舌如同淬了毒,冷嘲熱諷。
他們這位宅心仁厚的太子殿下不是單純的好色之徒,能對待她有不同之處,定然是早已將她放在心中,只是沒讓人瞧出端倪。
桓晏與她是青梅竹馬,與太子亦是同窗伴讀,桓晏時常伴她左右,太子之前又豈會沒見過她。
一朝她和桓晏的婚約作廢,滋生出多少隱藏在暗夜中的情愫。
“言兒卿卿是先前就看出太子對你有意,還是那日在文宣閣做了什麼,讓你發現了他待你與眾不同?”容寂捏上她的嫩腮,這一塊的軟肉令他愛不釋手。
卿言回想那日在文宣閣,太子走到她身邊,她的頭的確暈眩了一陣,倒了下去。
在太子接住她後,她的暈眩得到緩解,本無大礙。
可太子親自將她抱起,放到小室的榻上,而後獨自守在她身邊,讓她心下警鐘大震。
那一刻她不敢睜眼,然而時間過得越長,她的心中越是震駭非常。
最後,她下定決心,在太子離開之前叫住他。
“到底多近,才能讓他身上沾染言兒的香?”容寂在她頸窩深嗅。
卿言瞬間明白容寂是如何發現的,她偏頭不讓他碰到她。
“你住手。”
“言兒告訴我,那日你和他有我們這麼近嗎?”容寂將她推拒他的手拿開,令她環抱在他身上,與她親密無間擁在一起。
“容寂,你別碰我了。”她再一次叫他的名字,這一次不是求他,而是底氣十足的冷靜。
只要太子留她在宮裡,容寂無論如何都帶不走她。
“太子殿下答應會留我在宮裡,你休想再利用我。”讓他發現他也拿她沒轍,卿言橫眉冷對他。
容寂眼底的狂風驟雨欲摧毀城池,捏她的手勁猝然加重,害她疼的驚呼。
“言兒卿卿究竟是想留在宮裡,還是想留在東宮裡?”他語中沒有一絲溫度,手上對她沒有一絲憐惜。
卿言那日那般示弱求太子,自是想惹太子垂憐,將她留在身邊。
“言兒卿卿想去東宮做什麼?做宮女?還是做太子的女人?”容寂骨節分明的五指在她的後脖頸上收緊。
她想尋機求太子為爹爹伸冤,其他的她沒想過。
“你放開我。”卿言開始不管不顧的掙扎,容寂將她鉗在這裡無人看到,萬一他惱羞成怒將她掐死在這裡。
“言兒卿卿就這麼想投入太子的懷抱,可還想知道你爹爹真實的死因?”容寂唇角噙著殘忍的微笑。
聽他口中提到她爹爹,卿言眼前瞬間一亮。
“你知道我爹爹的真實死因?”她嗓音發顫。
“想知道你爹爹真實的死因,就乖乖跟我走。”她攀上太子,容寂的確不能動她,但容寂深刻懂得,如何拿捏她。
卿言呼吸一滯,擰眉冷視他,“我爹爹死後你才進的臺院,且案件不由你審查,你怎會清楚我爹爹的案子,你在騙我。”
容寂冷笑,“你爹爹的案子根本不用查,最後他都得死。”
“你說什麼?”卿言訥訥問。
“陛下想廢后,令卿相擬下廢后詔書,就在宣讀的那一夜,王皇后的兄長柱國大將軍突然進京,陛下動不了太原王氏,皇后哭訴陛下絕情,陛下騎虎難下,最後會殺了中間的誰平息王氏的怒火?”容寂告訴她真相。
“你胡說,才不是這樣,我爹爹是因前廢太子案……”
“前廢太子痴傻二十多年,不除始終是陛下心頭隱患,陛下不過順便找個由頭一併處死了他。至於你爹爹在獄中畏罪自殺,言兒卿卿覺得以你爹爹的秉性會蒙受著冤屈自戕在獄中?”
“不,不是這樣的。”
她爹爹揹負著勾結前廢太子謀反的罪名,還有希望找出證據為爹爹洗刷冤屈。
可若她爹爹的死本來就是被冤枉的,而且是一樁永遠也無法洗清的冤案,她又該如何伸冤!
“不是這樣的……”她不相信。
“本官早就勸過言兒卿卿別揪著你爹爹的死不放,你爹爹的案子永遠都翻不了。”容寂本不欲讓她得知如此殘酷的真相,她若再執著於此,遲早會沒命。
“你在騙我。”卿言反覆念著這句,她的身子虛浮,幾欲癱倒。
容寂給她藉著力,將她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