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採月新端來一盅鴿子湯和一盤小天酥,兩樣都是肉菜。
鴿子湯容寂給卿言盛了一碗,小天酥是鹿肉和雞肉混炒,她不愛吃,容寂就沒給她夾。
“言兒腰身纖細,腹上平坦,是不是跟不愛吃肉有關?”他揶揄著她。
這話說著,容寂一想她腰上沒肉,但該挺的地方挺,該翹的地方翹,也不知是如何長的。
卿言悶頭用她的飯,理會他幾句,他只會更加喋喋不休。
晚食後,卿言習慣站一會兒,正好立在書案前,寫下當日新調製的香方。
容寂不在府上,她每日晨起用完飯看書練字,午後調香弄琴,天氣好在花園裡走動,仿若接受了他給她的這份安穩。
她移步到書案前,容寂也跟著她走過去。
“言兒的小香鋪子,這個月生意如何?”容寂只給她開設鋪子,後面都是她自己經營。
她只去過一次,每日都有人給她彙報經營狀況,還會把頭一日所賺的銀錢給她送到杏簾居過目。
若經營有任何問題,也是她自己想法子去解決,容寂不會干涉。
“每日都有利潤可得,沒遇到大的問題。”用她調的香賺取銀錢總歸是件有意義的事,提到這個,卿言心情會放鬆下來。
鋪子開了快兩個月,有對面的香樓幫著攢客,她的小香鋪子在上京城內已小有名氣。
那些士族婦人和貴女尤其喜歡她調的香。
容寂府中的大小事務交給她來管,同樣沒出過紕漏,每一項都井井有條。
“言兒是個賢內助。”容寂噙著笑,有感而發。
卿言表情僵住,容寂時常會冒出一些發人深思的話語來,而她又不願多想。
容寂視線落在她停下的筆上,慨嘆自他升任宰相,搬到新府邸以來,成日都在官場上忙碌,府中的事,實則他沒操多少心。
或許她只是個人習慣,遇事不推脫,管理府宅熟練從容,但容寂心下別有一番感觸。
他希望將來無論他要做什麼,都有她站在身後,可以讓他一轉身就能抱住她。
將來是將來,此刻他手上比想法更快,已摟住她的腰身,與她親密相貼。
卿言的身體對他產生了條件反射,他一抱她,她就以為他要求歡。
“我癸水來了。”卿言素白柔荑推拒在他的手背上。
容寂只是想抱她一下,沒起別的心思,聽她這句,他還是忍不住喉間滾動,問她,“幾天了?”
本來是第三天,卿言頓了頓,回道:“第一天。”
“我記得上個月言兒不是今兒的日子。”容寂話裡隱含著質疑。
“……”卿言自己都沒記日子,他每天要做那麼多事,居然能記得她上個月不是今天來的。
“言兒的身體可有不舒服?”他記得她月事推遲會腹痛。
後面他給她改換吃另一種避子藥,她再沒有癸水推遲半月不來的情況,身子養好了些,每個月來的時間都大差不差。
“還好……”卿言言語躲閃著。
“我不在府上,言兒有不舒服就讓採桑採月知會管家去請大夫。”容寂將她手上的筆摘下,抱著她去小榻上坐下休息。
卿言怔怔然,容寂對她的體貼入微,讓她想到了桓晏。
她想到容寂在靜水庵問過她,是不是覺得他沒桓晏體貼。
在親眼見過桓晏對她無微不至後,容寂就學會了主動去了解她的喜惡,一點一滴對她愈發上心。
對比現在,她剛進容寂府上那會兒,他更彷彿是不會對一個女子好。
全憑著自己的心意,碰過她被她嫌棄後,故意要一次次強硬對她,來找回他心底深處的冷傲和自尊。
她若不願跟他扯上半點關係,他就邪惡的想將她全身上下,從內到外,都烙上屬於他的印記。
她若因能逃離他而感到喜悅,他就想讓她用眼淚來告訴他,她離不開他。
容寂是一個十分複雜的人,他的笑裡藏著冷,一雙幽深的眼眸中究竟隱匿著什麼,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你不去騰雲閣嗎?”卿言暗暗想明白了許多事。
今日他回得早,卻也在她這兒耽擱了不少時間,該去做正事了。
“科考告一段落,暫且能有些閒暇。”
夜裡容寂沒走,就宿在杏簾居,從身後抱著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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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肅王府後面馬球場見過兩位公主後,恕己發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