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來,宇文昊和夫人離開後,容寂又攜著卿言回到杏簾居。
白日路過,卿言看到府中一切還是兩年前的模樣,就連那些僕從的面孔她都隱隱覺得熟悉。
“短短几日,你是怎麼做到把府邸恢復如初的?”卿言滿眼好奇,他收到聖旨回來要六七日,就算派恕己提前回來打理,最快也要三四日才能到上京,剩下兩三天整理府邸太過匆忙。
“兩年前府邸只是被查封,東西都還在,僕從被趕出府,四散到別處,恕己回來全部召回不費事。”容寂握著她的手,一同踏入杏簾居的月洞門。
卿言兩年前就察覺到容寂府上的所有人,都似是有組織在聽命於他,不像普通買來的奴僕。
容寂他甚至還能在宮裡安插人,這樣的能力,實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從前卿言對容寂背後隱藏的秘密避之不及,如今她坦然以對,一點都不懼。
“你回來,那些士族還會記仇嗎?”卿言一想到兩年前士族和世家對他不留餘力的刺殺便心下緊張。
“只要不參與太子和肅王的爭鬥,我與世家就不成敵對關係,以我如今的身份,無人敢派人再來刺殺我。”上京城外駐紮著三萬大軍,兵符容寂還沒交上去,朝中人人皆知。
卿言安心一些,不希望他再被皇帝利用,成為眾矢之的。
“我眼下只想順順利利娶言兒為妻。”進入房間,容寂一把摟住卿言的細腰,與她親密相依。
卿言今日路過府中,已經看到府上小廝在張掛紅綢,容寂做事一向雷厲風行,賜婚聖旨下來當天就開始佈置。
容寂對她的真心,卿言不會再有任何懷疑。
他對她的愛,比她想象中更為濃烈。
“我究竟有哪裡值得你喜愛,僅僅是因為相貌?”容寂為她做的,遠遠超出卿言能想象到的尋常男子對女子的付出。
“言兒哪裡都值得我愛。”容寂又把人按壓進懷裡,這一天一夜他們夠纏綿的了,他還捨不得放開她。“愛言兒的身骨,愛言兒的聰慧,愛言兒越來越為我著想,愛言兒與我靈魂相依。”
“只要言兒願意,言兒會是最懂我的人。”容寂話裡認真且確信。
一步步走來,卿言不能確定容寂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她看到的他,一定是一個驚才絕豔的人,如果將他比作一道風景,那必定是可遇不可求,遇上便會驚豔一生。
他的感情熾烈,如熊熊燃燒的火焰,強勢霸道卻又沒有人比他更赤誠真摯。
“我看到的是真實的你嗎?”卿言蔥根般細白的食指輕點他的心口。
“從靜水庵回上京後,言兒看到的便是真實的我,也是在那個隆冬,我確定自己愛上了言兒,回上京後我才開始學著對言兒好。”容寂有無數的話想對她剖白。
那時他升任尚書左丞,要在尚書檯立足,把她暫時安放在靜水庵,一個月只能去一兩次,見不到就會想,想的次數越多,他就越難割捨,思念最容易慢慢堆積為愛。
清楚自己如何一步步淪陷,容寂利用世家在圍獵場中的刺殺來促使她愛上他,在她愛意達到頂點的那一刻驟然抽離,後面他離京,她一定會深深記住他,永遠也忘不掉他。
想他的次數越多,她的愛意便會逐層加深。
他的愛需要她的回應,這樣才公平。
容寂想到這裡,唇邊笑容夾雜著一絲邪氣。
卿言正是從靜水庵回上京後感受到容寂待她的不同,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動了真心。
“言兒從我身邊逃過兩次,惹我生氣,可也讓我十分欣賞言兒的勇敢。”容寂低眸朝懷中的她看了一眼,“言兒跟我是一樣的人,會審時度勢伺機而動,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逃跑之前她一聲不響,看準機會頭都不回,雖說是弱女子,遇事她跟他一樣,能快速做出判斷,並且立即付出行動。
容寂甚至能猜到,後面回到上京,她有機會跑,還會跑第三次。
只是會審時度勢,被她發現外面有他的天羅地網,跑了肯定會被他抓到,所以她後面乖乖待在他府裡,不去做無謂的掙扎。
卿言眼睫輕眨,臉兒抬起,與容寂垂下的目光對上,“那個時候我想隱姓埋名開始新的生活,不想回上京被你關起來。”
“言兒就這麼肯定回上京會被我關起來?”容寂戲謔。
卿言當時對他更多是畏懼,怕他把她帶回上京不能讓她露面,會給她關進一個房間,用鐵鏈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