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從羅漢榻上起身,他如今在朝中無官職,不用每日卯時上朝酉時歸,但他剛被封王回京,接下來一定少不了應酬。
“靖西侯世子說,讓王爺把王妃帶上,他要見王妃。”採桑猶豫著看向卿言。
卿言還不習慣這個稱呼,神情不自然。
容寂倒是十分滿意,俊臉湊上來調侃她,“王妃想去見他嗎?不想去就不去。”
這兩個月卿言在宮裡聽到有關容寂的訊息,同時也會聽到靖西侯世子這幾個字,容寂和宇文昊都是此次殲滅吐谷渾的大功臣,兩人的關係應是不錯,別人上門拜訪,她躲著不見,似乎不合禮數。
她還沒說見不見,容寂便含笑讓採桑採月進來給她梳妝。
他耐心在旁等候,尚未成婚,採桑和採月仍給卿言梳的少女髮髻,裝扮形似兩年前。
容寂將梳妝完的她拉到面前來,自己先好好欣賞了一遍,才牽著她的手出門。
在前廳坐著等候的除了宇文昊,還有他的夫人柳溪晗。
卿言一身月白色羅裙,簡單的髮髻上點綴著幾朵珠花,身後長髮傾瀉而下,隨容寂走來飄逸若仙。
昨夜只是普通的女官裝束就已經夠美了,今日好好裝扮一番,宇文昊和他的夫人都看呆了眼。
容寂一身玄色錦袍,兩人一同走來,深刻闡釋了什麼叫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難怪咱長陵王看不上隴右邊關那些女子,本世子苦勸他找媒人說親,想把表妹堂妹嫁給他,他都愛搭不理。”宇文昊嘖聲。
宇文昊慣耍長槍,在軍營裡見到的都是些糙皮男人,一向對男人的外表不在意,容寂臉長得再好看,他也只是覺得容寂該找個女人成婚就成婚,至於配不配的上他那張臉都無所謂。
自見過卿言與容寂站在一塊兒,宇文昊打心底裡改變想法,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女人跟容寂站在一起能有這麼般配。
卿言微愕,宇文昊那話明顯是說給她聽的,容寂這兩年在隴右沒跟任何女子有過牽扯,心裡始終唯她一人。
“本王跟世子表明過多回,只中意世間獨一無二的那個女子。”容寂回著宇文昊的話,眼神卻鎖在卿言的身上,移不開視線。
宇文昊撇嘴,這倆人久別重逢如膠似漆的,眼裡根本容不下外人,可他偏要來打擾,誰叫容寂跟他打了半天啞謎,就是不告訴他中意的女子到底是誰!
今日來之前,宇文昊也算弄明白了容寂和卿言的過往經歷,只能說容寂藏的夠深,三年前就把人弄進府,後面人進了宮,等他回來權勢地位都有了,立即就下手把人要回身邊。
柳溪晗輕笑了聲,不管他們男人之間口舌相爭,與卿言女子之間見禮。
卿言見她向她行的是士族女子之間相互行的揖禮,隨即同樣回了一禮以示尊重。
“我在上京聽聞過卿妹妹的美名,未嘗得見,今日近距離見到,妹妹果真氣質不凡。”柳溪晗也是從小在上京長大計程車族貴女,宇文昊弱冠之年回過一次上京,就是為了娶家裡安排的妻子。
宇文昊娶妻後放不下金城,柳溪晗主動提要跟他去隴右,在邊關生活不過六年。
卿言沒有閨中密友,曾有過來往的上京貴女都僅僅是點頭之交,柳溪晗溫婉大方,為人母后眉眼更添了幾分柔和,骨子裡卻隱隱透著剛強,卿言莫名對她有一見如故之感。
“姐姐好。”卿言暫不知其姓名,盈身下拜。
“我姓柳,名喚溪晗,一樹梨花一溪月的溪,晗光初照演樂鳴的晗。”柳溪晗跟卿言一樣是文臣之女,外表柔弱,好詩文辭賦。
單一個名諱的陳述,卿言便知兩人性情相投。
“柳姐姐好。”卿言重新喚道,與她相視一笑。
宇文昊娶了一個知書達禮的妻子,他自己行事粗野,只當自家夫人新認識了小姐妹,由著她去與人交好。
容寂的心可比宇文昊細多了,他的言兒卿卿會願意露面,是為不失他的禮數。
與宇文昊的夫人交好,也是因他和宇文昊的關係不錯。
他的言兒卿卿越來越會為他著想了。
“陛下賜婚的聖旨到了嗎?日子定在什麼時候?”宇文昊對容寂的終身大事還是這麼關心。
聖旨隅中就送到了長陵王府,容寂攬住卿言的肩,“十月廿七,良辰吉日。”
十月廿七,剛好還要等十天。
“十天夠佈置府邸嗎?會不會太匆忙了?”宇文昊成婚六載,早已忘記成婚的場面,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