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己眼前一亮,露出欣喜,“姑娘的話,屬下一定給大人帶到。”
誰都能聽出她話裡有關心之意,卿言沒有掩飾。
容寂徹夜不眠照顧她,她理應對他也有關心。
這日過後的幾日,容寂依舊是早出晚歸,沒空來杏簾居。
卿言的病七八日才完全好,蕭宸妃暫時沒再派人來容寂府上接她進宮,她繼續裝作還病著,不怎麼出杏簾居。
她猜測的不錯,魏明帝將御史臺交給容寂正是又有大的舉措,朝中的下一場風暴悄然來臨。
皇帝對世家和士族的打壓,迫使五大世家暗自聯合起來,太子與肅王之爭,士族和寒門庶族的爭鬥也愈演愈烈。
先前太子黨告肅王一黨,即蕭家在朝為官的族中人貪贓枉法,那人身在要職,因證據確鑿已被革職,職位落到了太子一黨手上,相當於對肅王的勢力進行了打壓。
大魏朝堂士族與寒門庶族的官員比例大致是七比三,士族願意為肅王效力的少之又少,還要肅王給夠好處才有可能投效。
單論朝中之勢,肅王要與太子相爭差之甚遠,肅王能依仗的大部分是皇帝的縱容和在背後撐腰。
容寂接管御史臺不久,就向魏明帝諫言應裁汰冗官,精簡機構。
朝中有相當一部分官員都是世家或大士族家的子弟,之前透過舉薦或是賄賂求得一官半職,這類官員可有可無,卻還每月都領著俸祿,造成國庫不小的負擔。
各官署的職位縮減,仍透過考選留下有能力勝任者,公平公正。
魏明帝採納此條諫言,並及時下發詔令,不出半月就將那部分士族冗官剔除掉。
那部分冗官對世家影響不大,卻惹來不少大士族對容寂生恨。
接著又是太子一黨與肅王一黨之間的博弈,太子黨專挑蕭家人下手,意欲抵垮蕭家來斷肅王臂膀,而蕭家人又確實多有品行不端,很容易就被抓住錯處,上書參奏到魏明帝面前。
案情由大理寺、御史臺、刑部共同審理,而因容寂統領兩臺,既是尚書左僕射,又是御史大夫,案情的最終審查結果都由他來裁定,再呈報給皇帝。
容寂這半月所忙,正是太子黨對肅王黨的各種參奏和檢舉,要處理各種各樣的事。
太極殿內,容寂將審查後的結果整理成奏章,上呈給魏明帝。
“大理寺已全部審查完畢,證據確鑿,請陛下親鑑。”容寂拱手行臣子之禮,立在御案之下。
魏明帝手中那份奏摺,便是太子黨對肅王大舅父嚴國公參奏的二十一條,包括但不限於貪汙、瀆職、好奢靡、徇私包庇、濫用職權等罪名。
太子黨必是盯了兩三年,才能羅列出這麼多條罪名,還都能找到證據。
魏明帝將奏摺拿在手上,卻沒開啟看一眼。
“容卿可明白蕭家人存在的意義?”魏明帝這一刻看容寂,摒棄了對他身世的芥蒂,是一個帝王在問他的愛臣。
三年前容寂就開始秘密參政,魏明帝的謀算他都知之甚清,還會讓他提出策略。
容寂自然懂得,魏明帝不是在問他,而是要他解決當前問題。
蕭家人有再大的罪都還不到下臺的時候,皇帝把他推到御史臺,是讓他對抗世家,而不是讓他拿出這些確鑿的證據來斬斷肅王的臂膀。
嚴國公的確有罪,但皇帝要他無罪,那他就是無罪。
皇帝不能徇私,那就要有人來幫嚴國公洗刷罪名,讓其繼續成為對抗世家的有力盾牌。
容寂眼底泛著冷,皇帝讓他去御史臺,目的之一便是包庇肅王黨。
太子黨查出肅王黨再多的罪名,魏明帝也要讓他把罪名化為烏有。
“臣明白,臣願為陛下殫精竭力。”容寂垂首,唇邊的笑容透著蝕骨的寒涼。
魏明帝目光落在容寂身上,得知容寂身世至今沒看出他有任何異常,忽略他的身世,魏明帝時常會感慨這是他最得心的臣子。
“容卿退下吧。”魏明帝不多說,將這本奏摺擱置在一旁,拿起下一本。
恕己每日跟在大人身邊,對朝中大事都有了解。
肅王的舅舅被參奏,罪證呈給陛下,理應有下一步,或定罪,或下獄,可是大人後面將這件事壓下,遲遲不再做進一步審理。
大人還將太子黨所述罪證透露給肅王,僅僅幾日,肅王便能派人去銷燬人證物證。
事實也果然如此,太子黨沒等來嚴國公被下獄,蕭家遭受重創,反而所有努力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