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珩見她醒了,笑了笑:“吵醒你了?”
“你幹嘛呀。”林熹皺著眉頭,嗓音乾啞,“大晚上會嚇死人的知道嗎?”
段易珩語氣偏軟,還帶著懇求:“那你睡,我坐一會兒,行嗎?”
林熹聽出他話裡的不對勁,開啟床頭檯燈坐了起來。
她抬手捧住段易珩的臉,左看右看,問了句:“你怎麼了?”
段易珩將她摟入懷中,一句話也沒說。
看樣子需要安慰,林熹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後背拍了拍。
段易珩悶哼一聲,身體莫名其妙顫了下,林熹一愣,倏地將他推離:“你怎麼了?”
段易珩搖了搖頭:“沒事。”
“不對。”林熹一把揪出他的衣領,“你額頭上怎麼冒汗了?”
段易珩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有些低沉:“寶貝兒,我真沒事。”
“貧什麼嘴。”林熹掙脫他的手,一把扒開他衣領,看見他頸邊一道傷痕時愣了愣。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林熹扒開他外套,“脫了給我看一下。”
“我……”段易珩沒想到她能發現,想要阻止。
“段易珩,快脫。”林熹急切地瞪了他一眼。
段易珩無奈道:“我自己脫,你別動手。”
脫了西裝外套,段易珩在她面前又緩緩解開襯衫的扣子。
林熹等不及,踩著地毯繞到他身後,看見縱橫交錯的傷痕時,眼淚一下蒙了上來。
“誰打的啊?”
段易珩轉過身,將比他還委屈的林熹抱坐在腿上:“哭什麼,打的又不是你。”
林熹生怕碰疼他,擦了把眼淚,說:“我讓梅姐拿藥上來,我給你抹。”
“好。”段易珩親了下她臉頰。
“快趴下吧。”林熹輕輕推了他,“等我一會兒。”
說完,她咚咚下樓。
“梅姐,藥箱在哪兒?”
梅姐迎上來問:“怎麼了?”
“大哥受傷了,淤青交錯,像是棍子打的。”林熹說,“消腫止痛的藥有沒有?”
“老爺子動手了?”梅姐一聽快要急死了,“你先上去看著他,我拎著藥箱就來。”
“爺爺打的?”林熹愣了愣。
也對,這個家裡,除了爺爺,誰敢打段易珩啊。
梅姐急得要死,拿著藥箱就上了樓,看見段易珩後背的傷痕,眼淚也不自覺下來了。
“老爺子下手也太重了。”
“梅姐,你可別哭啊,林熹已經哭了一次了。”段易珩故作輕鬆地提醒。
梅姐吸了吸鼻子,將藥油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說:“我來給你抹藥?”
“不用了。”段易珩說,“下去吧。”
梅姐看了眼林熹,林熹朝她點了點頭:“我會照顧好大哥的。”
“藥油要用掌心搓熱了再抹。”梅姐提醒了聲,“要是還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叫醫生。”
林熹:“知道了。”
梅姐這才下樓,心裡還把老爺子抱怨了一頓。
林熹將藥油倒入掌心,輕輕搓熱後,順著他的傷痕輕輕揉搓。
段易珩身體一僵,握緊了拳頭。
“你去北院找爺爺了?”
段易珩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知道後背有一雙溫柔柔軟的手在摸他。
“我問你話呢。”林熹在他沒有受傷的地方輕輕拍了下,“爺爺為什麼打你?”
段易珩餘光向後偏去:“因為鄭既中的事情,跟他頂了兩句嘴。”
“關鄭既中什麼事?”林熹不禁有些疑惑。
“鄭既中找了爺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爺爺保下他。”段易珩找了個藉口,“我去理論,反駁了兩句。”
林熹震驚了:“只是頂了兩句嘴就打你了?爺爺是這種人嗎?我去找他理論一下,他怎麼這麼不講理?”
段易珩輕笑了聲:“你以為爺爺真是好脾氣?他也就是對你溫和。”
林熹終於幫他抹完了藥,說:“我去洗個手,你先趴一會兒,讓藥吸收吸收。”
“好。”
林熹一邊洗手一邊想段易珩的話,總覺得兩句口舌之爭,不至於讓爺爺打他。
即便是打,也不可能打這麼狠。
後面都沒一塊好皮了。
不行,她明天還要去問問爺爺。
“林熹,手還沒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