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詔獄。
蕭峻與沈傲雪、趙虎已經在此地苦候三日,只為保住衛霍性命。
在這期間,曹讓並非沒有稟報皇帝,對方下令讓蕭峻離開詔獄,否則這輩子就跟衛霍待在此地。
蕭峻誓死不從,父子之間也陷入僵局,朝堂之中無人敢為蕭峻求情。
蕭峻的存在,是為了平衡朝堂,遏制太子一脈。
但這並不代表,皇帝會無條件支援蕭峻。
只是為了一介寒門六品指揮使,蕭延對自家老六有些失望,這不是胡鬧麼?
若是為了撈某個世家子弟,皇帝說不定還會出手相助。
“殿下,您走吧……”
深陷牢獄之中的衛霍,看到蕭峻鬍子拉碴,數日不修邊幅,心中實在不忍。
“走?信不信我前腳離開,你後腳就會被殺?”
蕭峻冷笑道:“這西廠詔獄的番子,全都在等我離開,只為取你性命,去討好我那個偽善的大哥。”
不就是熬鷹麼?
以前在部隊裡,這可是新兵的必修課,蕭峻根本不懼,愣是將不少番子熬得睡著。
沈傲雪和趙虎則接連休息,三人輪番盯著西廠眾人,以免他們暗中下手。
就連送來的飯菜,也是蕭峻先吃,確定無礙後,才分給眾人。
“若有一人,這般對我,老子也會肝腦塗地!”
“媽的!雖說這衛霍是太子要殺的人,已經是冢中枯骨,但老子卻有些羨慕他!”
“放棄吧,六殿下看不上咱們這些鷹犬!”
西廠眾人,也在數日之中,對蕭峻心服口服。
這位六閻王,絕非嘴上說說而已,為了撈衛霍,愣是親力親為。
“媽的……這樣熬下去,可不是辦法。”
陰冷潮溼的環境,正常人的身體遲早熬不住。
只是蕭峻不知道,事到如今還有誰能幫忙解圍。
——
丹心府,沈家。
老太傅楊祜穿得人模狗樣,一席白袍,宛若當年鄴城少年郎。
“紅玉啊,這可是你最愛吃的糕點!”
“紅玉,這上好的織金錦,可是我從蕭峻那順來的!”
“紅玉,不如我帶你去跑馬?”
老太君不厭其煩,若非龍頭拐借給了蕭峻和沈傲雪,她早就掄起來砸眼前的老登。
“閉嘴!六殿下和雪兒前往詔獄數日未歸,你還有心情說笑?”
“咳咳!紅玉啊,你聽老夫給你分析。”
楊祜嘿嘿一笑,“我那乖徒兒再無依無靠,也是小蕭延的兒子,西廠那幫番薯,根本不敢動他!”
“至於他要救的衛霍,老夫已經有所瞭解,算是鄴城不可多得的好官!”
老太君秀眉微蹙,擔憂道:“可那衛霍,是太子要殺的人,陛下也說了,不會管此事!六殿下和雪兒,強行要保他,恐怕……”
楊祜擺了擺手,拿起一碗糖水,笑道:“紅玉,你先喝點糖水,我告訴你如何高枕無憂!”
看著眼前的老不正經,老太君皺眉道:“沒騙我?”
楊祜捂著胸口,痛心疾首道:“我這輩子,何時騙過你?”
老太君無奈搖頭,拿起糖水喝了起來,楊祜才露出一絲笑容。
“紅玉,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帝,都有求於咱的好徒兒啊!”
“看著吧,到時候太子那龜孫兒,一定八抬大轎,請老六出來!”
老太君還欲追問,楊祜卻怎麼也不說。
——
鄴城,渡口。
東瀛關船停靠在岸,黃幡王昂首闊步,看向遼闊的洛河。
此處還有之前東瀛關船的殘骸,尚未被清理乾淨。
“八弟,就是死在這裡……”
黃幡王虎目含淚,除了豹尾王以外,還有妹子雪姬,以及官員數十人。
這次船難,令東瀛損失慘重,但也給了他們討價還價的機會。
“禮部的人,為何還沒到?”
黃幡王冷哼一聲,一臉不悅之色。
“回大王……禮部尚書費譽說了,讓咱們直接前往鄴城。”
“混賬!以前東瀛哪怕來個九品小官,禮部也要出城迎接!如今本王親臨,他們卻如此懈怠!”
即便蕭峻這幾天在詔獄,但禮部還是按照他所說,保持了硬骨頭,沒有再患上軟骨病。
“大王,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