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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蕭佚愣了愣,連忙追上去。
&esp;&esp;一眨眼,這裡就剩下彌景和張氏了,他們互相看看,心情沉重的同時還有點尷尬。
&esp;&esp;畢竟他倆幾乎就是陌生人,張氏跟佛子從未有過交流。
&esp;&esp;默了默,彌景先開口道:“我去找人將前廳收拾一番——”
&esp;&esp;張氏一愣,連忙說道:“不必不必,這種事怎麼能勞煩佛子,妾身來就是了,今夜之後,佛子和宋先生便要忙碌起來了,蕭先生和高先生一起離開,明日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在正事上妾身幫不上什麼忙,這掃灑的事,就交給妾身吧。”
&esp;&esp;彌景見她這麼堅持,再加上和張氏單獨的站在這讓他感覺非常不自在,於是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esp;&esp;站在風口裡,張氏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卻沒有立刻邁出步子,須臾之後,她才快步返回前廳。
&esp;&esp;半個時辰前這裡還滿是歡聲笑語,如今燈籠還在、殘羹冷炙還在,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esp;&esp;桌椅散亂的擺放著,那是被撞開的痕跡,其餘地方滿滿當當,只有離門口較近的地方空餘出來一大片,張氏緩緩邁步,盯著地上那一灘深紅色的血跡,她像是在做什麼心理建設一樣,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她抿起唇角,從袖子裡掏出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的跪在那灘血跡邊緣,輕輕的擦拭著地板。
&esp;&esp;但輕輕這個程度,於此刻的她而言好像有些艱難,因為她的手在抖,越抖越擦不好,越擦不好她越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猛地,她把帕子扔到了血泊當中,而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臉,不想讓自己的哭聲洩露出去。
&esp;&esp;壓抑的、充滿悲傷的嗚咽從指縫中流出,地上的女人跪坐著,瘦弱的脊背一會兒抬起一會兒彎下,她渾身都在顫,稀碎的哭聲也越來越猛烈。她不明白。
&esp;&esp;不是正在變好嗎?不是已經變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個樣子。
&esp;&esp;她以為陳留已經是她的家了,她以為打完鮮卑他們就能團圓了,她以為很快,她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esp;&esp;每個人都在拼命、可每個人的命都不值錢,這樣煎熬又疲乏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呢。……
&esp;&esp;她沒有問出聲,也沒有人能回答她的答案,見證了她的崩潰和怨懟的,只有這些不會說話、靜靜搖曳的一室燭火。*
&esp;&esp;僅僅一夜的時間,蕭融他們就已經到了上黨。
&esp;&esp;多虧了蕭融之前讓屈雲滅設立的臨時驛站,所以他們才能迅速的換馬,每到一個新驛站,蕭融都不吃不喝,領了新馬就走,另外三人根本不敢反駁他,只好跟他一起這麼拼。
&esp;&esp;張別知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蕭融,因為蕭融看著狀態太差了,坐在馬背上他都搖搖欲墜的,天亮之後他的臉色更是蒼白入如紙,張別知早就想說話了,但他不敢招惹蕭融,只好把擔心都深深的壓在心底。
&esp;&esp;直到第二日的酉時,蕭融連上馬都變得困難了,第一次沒上去,他差點摔到地上,阿古色加緊緊擰眉,拉開一旁的高洵之,她十分嚴肅的對蕭融說:“你應該休息。”
&esp;&esp;蕭融:“不需要。”
&esp;&esp;說完,他又嘗試了一遍,但腿發軟,他根本跨不上去。
&esp;&esp;阿古色加:“那你至少應該吃點東西,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esp;&esp;蕭融深吸一口氣,扶著馬背緩解身上的不適,緩解之後,他才看向阿古色加:“我不會死。”
&esp;&esp;阿古色加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不懂怎麼會有人說出這麼自大的話,她看向高洵之,想讓他說些什麼,可高洵之只是沉默,因為他知道蕭融不會聽自己的。
&esp;&esp;話雖如此,但看著蕭融這樣他也於心不忍,於是他也試著勸了一句,張別知見狀,立刻加入進來,蕭融被他們吵得無比煩躁,他張嘴想讓他們都別說了,可是喉嚨一甜,他猛地彎下腰去,片刻之後,他拿開自己的手,看到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