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的眼神太可怕了,所以衡順立即警惕地往前邁了幾步,這時候檀兒轉過頭來,像是看什麼髒東西一般的打量了一番衡順,然後他就走了,中途他還用力地撞了一下衡順的肩膀,把衡順撞得趔趄了兩步。
&esp;&esp;衡順也不敢聲張,反而是把身子佝僂得更低,等到他們都走了,衡順連忙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把宮門關上,然後才小跑回去,跪坐在龍床邊,十分小聲地叫道:“陛下,陛下?”
&esp;&esp;龍床上蜷縮的人影動了動,接著涕泗橫流地衝到了衡順懷中。
&esp;&esp;賀甫哽咽著,哭都不敢發出聲音來:“衡順,舅舅不是醒不過來,他是被母后下藥了!”
&esp;&esp;衡順一驚,他摟住小皇帝,面上同樣寫著驚慌失措:“怎會如此,太后這是——”大逆不道啊。
&esp;&esp;但這話在說出來之前,衡順自己先把它嚥了回去,因為按理說,國舅再怎麼樣都越不過太后去,太后處置自己的孃家哥哥,他卻條件反射地想到這是大逆不道,這說明他也把孫仁欒放到了皇家之前。
&esp;&esp;這不好,太不好了。
&esp;&esp;小皇帝還在哭,他倚著衡順的身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衡順幾歲的時候就來到了小皇帝身邊,某種意義上來說,小皇帝就是他看著長大的,看到小皇帝變成這樣,他當真是又心疼又愧疚。
&esp;&esp;而這時候,小皇帝抽噎著對衡順說:“衡順,朕不想……”
&esp;&esp;衡順問:“陛下不想什麼?”
&esp;&esp;小皇帝擦擦眼淚,用特別令人揪心的聲音哀求道:“朕不想聽母后的了,她變了,母后現在心裡只有那個男寵了!”
&esp;&esp;衡順:“…………”
&esp;&esp;她以前好像也是這樣的。
&esp;&esp;他當然不能直白的把這句話說出來,於是他只是低聲問小皇帝:“陛下想讓奴做什麼?為陛下,奴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esp;&esp;然而他問出這句話之後,小皇帝並未立刻就回答他,而是一邊抽噎、一邊抓緊了他的衣角。……
&esp;&esp;金陵糧草出問題的訊息是在臘月二十二這天傳到了陳留。
&esp;&esp;這個年又是沒滋沒味的,孫仁欒倒下的訊息令陳留百姓都緊張了起來,百寶街打折都吸引不了他們了,眾掌櫃翹首以盼顧客,結果顧客只剩異族和小貓三兩隻。……
&esp;&esp;好在陳留有一位大手筆的人物,蕭司徒撥了三千銀出來,為軍營、王府和官府採購紅紙蠟燭,又給所有將士和做工的匠人們發了一點賞錢,不多,一人二十個大錢,權當討個吉利了。
&esp;&esp;很遺憾,陳留也沒法從南雍的動亂當中脫身而出,本來趨於穩定的各種物價,在年關之前飆升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原先二十個大錢還能買一包碎點心,這下連米都只能買一捧。
&esp;&esp;蕭融沒辦法,物資之類的東西他如今也發不起,就只能在告示牌上發起號召,讓大家努力存錢,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不要一拿到錢就出去買東西,物價不會一直都這麼離譜的。
&esp;&esp;熬過這兩個月就好了,不用等到戰爭結束,只要戰爭開始了,物價就會慢慢回落,雖然落不到正常的水平上,最起碼也回落了。
&esp;&esp;中原不太平,商隊也早早便啟程回家,以他們的腳力,到家的時候正好西邊雪化了。蕭融之前還跟人談了一筆生意,要他們明年春天帶著棉花種子回來,這下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赴約了。
&esp;&esp;今年中原多雪,但每一場都不大,今日又是一場連綿不斷的小雪,蕭融從外面回來,推開門的一瞬間,一堆雪花跟著他一起走了進來。
&esp;&esp;議事廳裡點著三個火爐,其中還有一個地爐,上面是一張可以放茶鍋的桌子,虞紹燮坐在這,正一邊喝茶一邊取暖,蕭融解開自己的披風,迅速加入了進去。
&esp;&esp;虞紹燮看他哆哆嗦嗦地往桌下鑽,他不禁搖搖頭:“讓你不要出去,你非要去,你說說,慰勞傷殘將士,這有你什麼事?”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