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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然而在這一刻,看著侍衛們虎視眈眈的模樣,他突然希望此時關著自己的人不是母后,而是舅舅。
&esp;&esp;至少舅舅在的時候,他不會有自己是個囚犯的感覺。
&esp;&esp;但母后告訴他,舅舅病得十分嚴重,以後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esp;&esp;賀甫想哭,卻又不敢當著這些侍衛的面哭,因為他知道,他只要掉了一滴眼淚,這件事就會被上報到太后那裡,然後太后就會怒氣衝衝地過來找他,讓他乖覺一點,不要再給她找事,她要控制朝政、保護她們母子已經很不容易了,賀甫要是孝順的話,就不該再讓她心煩。
&esp;&esp;同樣是利用賀甫,其實在心態上,孫善奴和孫仁欒沒什麼區別,他們都是關著小皇帝、卻又不會在物質上苛待他,但顯然孫善奴仗著自己是小皇帝的親孃,就忽視了表面功夫,她也不知道她這個兒子其實心眼多得很,他不放心任何人,總想親自去試探別人是否對他真心。
&esp;&esp;他出不去,便對侍衛說自己想要見太后,他說了好幾次,但孫善奴一直沒出現,賀甫也不鬧,他知道他母后是什麼性格,必須三請五請才能把她請來。
&esp;&esp;掐算著次數,感覺差不多了,孫善奴應該會過來了,他卻立刻跑回了自己的寢殿當中,裝作早早就睡下的模樣。
&esp;&esp;孫善奴一臉不耐地走進來,得知小皇帝已經睡下了,她當時就想發火,檀兒跟她一起來的,看看外面還亮著的天色,他有點擔心:“陛下會不會是生病了?”
&esp;&esp;孫善奴一聽,臉色也有點變,賀甫是她目前最大的倚仗,他可不能出事。
&esp;&esp;裝睡多年,賀甫連孫仁欒都能騙過去,更何況是孫善奴。孫善奴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皺眉道:“未曾發熱。”
&esp;&esp;檀兒:“那就好,這個節骨眼上,陛下可不能再病了。”
&esp;&esp;孫善奴:“今日羊藏義又在咄咄逼人,若皇兒病了,他更有理由對我發難了!”
&esp;&esp;檀兒:“老匹夫最擅長的便是借題發揮,依我看,你不如狠下心來,給大司馬直接發喪,省得他再拿大司馬威脅你。”
&esp;&esp;孫善奴愣了一下,接著猶豫起來。
&esp;&esp;作者有話說:
&esp;&esp; 手套
&esp;&esp;短暫的猶豫之後, 孫善奴還是搖了搖頭:“不可,孫仁欒若是死了, 羊藏義等人就更加無所顧忌了。”
&esp;&esp;孫仁欒算是檀兒的頭號敵人,他過去受了這麼多苦,都是因為這位大司馬告訴底下人,讓他們好好地“關照”他。
&esp;&esp;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建議孫善奴殺了孫仁欒了,然而在沒有死仇的情況下,孫善奴還真是下不去這個手。
&esp;&esp;他倆互相看著對方,誰也沒注意到小皇帝稍稍動了一下, 他的小手攥成拳頭,然後又縮排了被子裡。
&esp;&esp;既然沒法要了他的命,檀兒眼珠子一轉, 又對孫善奴提議道:“那,不如多給他灌一些藥, 讓他再也醒不過來。”
&esp;&esp;昏迷一輩子,跟死了也沒什麼差別。
&esp;&esp;孫善奴總算是注意到了檀兒對她哥哥的敵意, 枕邊人攛掇著她殺親哥,她竟然一點都不怪他,也不警惕他,而是心疼地摸著他的臉,跟他說:“好檀兒, 你受苦了,但他終究是我兄長,太醫說了, 那藥一日只能灌一副, 灌多了是會出人命的, 我也不想讓他醒來, 但我不能就此殺了他,還是再等等吧。”
&esp;&esp;大約是對孫善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感到不滿,那個叫檀兒的男人聲音突然急躁了起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鎮北軍都快打進來了!”
&esp;&esp;孫善奴:“……”
&esp;&esp;她怎麼知道?她接觸政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esp;&esp;大哥不笑二哥,在政治天賦上,這倆人半斤八兩,都屬於不及格的程度。兩個不及格的人坐在一起商量往後的退路,還商量得挺好,孫善奴說大不了就退到交州去,那裡離中原遠得很,而且盛產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