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州府衙,沒有發生妻子暴打官人事件。
武洪沒吃到瓜,好在手續辦理的十分利落,一路開綠燈。
三天後。
武洪站在位於淄州和臨淄之間的礦山上。
這一帶的礦山從唐初開採,到現在一個山頭幾乎只剩下小半個。
但其實這裡的礦脈不止是地表上,底下也有,而且還能開採出地下煤礦。
唐宋時期的探礦工主要以出現在地表的鐵帽確定礦脈,往地下勘探的技術還不夠。
手續交接完成,鐵礦的官吏撤走前,還著了一場火。
火勢不大,只是部分賬簿燒沒了。
疑因某個礦工操作不當,排查無果。
隨即那些官吏就帶著殘餘賬簿,趾高氣昂地走了。
礦工只有一百二十人。
武洪讓時遷將人都召集過來,說道:“眼下官辦轉私營,願意幹的就繼續,不願意的可以自行離開。”
他左右看了看,指著個看起來像帶頭的中年,問道:“你們一天要採多少礦石,得多少工錢?”
“回老爺,我叫柳下。”
那中年說道:“每天要開採六十斤鐵礦石,得錢十五文,管兩頓飯。”
“行,那就繼續吧,不過以後管三頓飯,開礦這麼累,兩頓可不行。”
武洪一擺手,招來晁蓋和吳用,道:“不管走還是留下的,今天的礦石已經採了半日,都給開滿餉,另外每人派送五文錢紅包,接手新產業,一起樂呵樂呵。”
“明白。”
晁蓋讓時遷跑腿,跟吳用去賬房支了銅錢,讓礦工們排好隊領取。
“留下的要造冊,說出籍貫和名字,不留下的就不用說了,領了錢自行離去。”
吳用一邊登記一邊說道:“如果有親人想找工作的,可介紹一下,一日一結。”
礦工們眼見真能領到錢,都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開始交頭接耳。
不片刻,柳下就有些扭捏地邁步,來到武洪這邊,二話不說,跪地磕了個頭。
“別整這個,起來,有話說。”
武洪嚇了一跳,這麼亂跪是要折壽的。
武松去把人直接提起來,“老實點,別亂跪。”
“誒誒。”
柳下連連點頭,說道:“回郎君的話,其實我們都是徵調來的弓手,沒有工錢,飯錢也是我們自備,每批徵調三個月,眼下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到期限。”
“弓手啊...”
武洪總算明白為啥要燒賬簿了。
“確實是弓手,郎君可能有所不知,能被徵調弓手的,全都是良家子。”
柳下擔心自己說錯話,連忙找補起來。
武洪哪裡會不知道弓手,便說道:“我明白了,你們都想多賺點錢,那就按照六十斤十五文的價錢,多幹多得,但是天黑之後一律不許再開礦,受傷是小事,別出了人命。”
“明白,明白。”
柳下連連點頭,甚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弓手也都頗為興奮。
“好了,都去忙吧。”
武洪擺擺手,去了礦場辦公室。
之前駐紮的礦辦提舉只有正八品,其餘都是衙前吏。
看那離開時迫不及待的架勢,顯然已經賺足了。
晁蓋過去開了門,武洪揹著手走進,結果險些一個跟頭飛出來。
武松以為有危險,一個箭步衝了進去,瞪著眼睛站了片刻,一串小碎步退了出來,雙眼已經開始流淚。
“這他孃的都是什麼味道?”
武洪揉了揉鼻子:“之前那幫廝鳥在裡面做豆汁了嗎?酸臭酸臭的,還他媽辣眼睛!”
“哥哥,俺叫人來收拾一下。”
晁蓋說完,一拍時遷肩膀。
“算了,一起進去吧,丟出來都燒了。”
武洪罵罵咧咧的,好歹是官辦,結果弄得跟爛菜窖一樣。
破鞋爛襪子就不說了,還有幾個肚兜月事帶之類的東西。
官辦都這樣,礦工的工棚就不用說了。
如今這個時代,鐵礦就代表著兵器。
這大宋果然爛完了。
“採購木料,請工匠造工棚,廚房,蓄水池,夏天至少讓礦工洗個澡。”
作為現代靈魂的武洪,多少有點四眼齊。
“兄長放心,俺這就去採辦。”
晁蓋拱手帶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