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後宅之中,宋江臉上擦了鉛粉,描了腮紅,正唱著張文遠那裡學來的俚曲。
梁中書,太守,李師雄,都時不時拍腿大笑,即便是那幾個嬌俏怕熱的小娘子,也得絲毫不掩笑意。
在座的可都是真正的大員,尤其是梁中書,還是蔡相的女婿,玩夠了就能調回中書省。
宋江此時已經愛上了這種感覺。
原來能讓大員們開心,竟是一點都不覺得羞澀。
反而通體都散發著一種愉悅。
很奇怪。
但宋江已經樂在其中,只要梁中書給他統領的官職,他就願意趴在地上當蛤蟆。
回頭就去把梁山一帶剿了。
半個月河東,半個月河西,莫欺中年窮。
宋江回想起過去的種種,心頭也憋著一股氣,表演起來更為賣力。
還捻著蘭花指,來了個懷中包月,一轉頭,就看到武洪和盧俊義走來。
“啊!”
宋江嚇得渾身一抖,跌坐在地,他剛剛還惦記武洪的糧食和盧俊義的家財。
“大膽!”
梁中書一拍桌案,呵斥一聲:“階下囚不好好坐牢,是想要造反嗎?”
“你說對了。”
武洪淡淡地道。
“什麼?!”
梁中書微微一怔,他本想要用官威呵斥對方,嚇破他們得膽子。
哪想到居然真是反賊。
但梁中書色厲內荏,很快冷笑一聲:“就算你們是反賊又待如何?本中書樑子美,岳父是蔡京,當朝宰相!”
他說著一甩衣袖:“諸位有什麼訴求,不妨直說,本中書能做到的,都可以商議。”
“是啊是啊,都能商量,都能商量。”
太守在一旁點頭哈腰,一指那些小妾:“還不快去伺候諸位郎君?”
李師雄懵逼了。
這梁中書和太守,簡直沒有絲毫朝廷官員的責任感啊。
他當即起身拱手,“武洪兄長,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梁中書和太守頓時看了過去,敢情就是你小子把他給引過來的?
這府衙外緊內松。
尤其是後衙,即便是衙門三班六房的官吏,有事都要通報求見才行。
城內軍營更是搬到了城外十五里,防備遼人南下。
即便是宋江帶著李忠進來,都能要挾住他們,何況是四個、六、十二...
人怎麼還越來越多了?
“兄長,城外反賊皆已投靠過來。”
晁蓋風塵僕僕歸來,身旁還有柴進,晁蓋不忘補充一句:“此事柴進兄弟出了大力。”
“記上一功。”
武洪揚起胳膊,柴進立馬放低身形,武洪比較輕易地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郎君客氣了,柴進只是盡了些微薄之力,有天王在,柴進又如何不相信郎君的諾言?”
他連連拱手:“何況二郎君在莊子裡小住些許時日,這份交情豈是常人可比?”
柴進說著,看了宋江一眼。
宋江眼神劇變,像是終於發現了什麼。
萬萬沒想到,處心積慮謀劃許久,竟是為武洪做了嫁衣?
從前那一張張熟悉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是如此陌生...
“可以談,都可以談...”
梁中書終於開始找畫面,起身乾笑道:“諸位是不是需要些許銀錢,還成就大事?”
他一晃身子,諂笑道:“這不是巧了麼,府庫里正好有十萬貫,統統拉走,一文錢也別留下。”
“糊塗,殺了你,府庫的錢也是我的。”
武洪一擺手:“都拉出去,在府衙門前砍頭。”
“誒!”
梁中書簡直嚇傻了。
“我可是蔡京的女婿,你敢殺我,你們勢必要立刻就遭到圍剿!”
他驚叫起來:“只要留我一命,我勢必給你們當牛做馬,想要什麼,跟朝廷直接要,我岳父是蔡京啊,肯定要什麼給什麼啊。”
“六賊豈有活命之禮?”
武洪冷笑一聲。
武松上前,直接像抓小雞一樣,一手捏著梁中書的兩隻手,一手按著他的脖子,推出府衙。
晁蓋控制了太守。
李師雄還想跟武洪談談,結果林沖上前,一掌斬在李師雄肩頭,整個人就渾身發軟,被拖行下去。
“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