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兄弟連夜上山,可是有要事?”
豹頭環眼的林沖,一副吃瓜的模樣走進聚義廳。
上首座是晁蓋,旁邊斜下是吳用,兩側為阮氏三兄弟,劉唐,郭盛,杜遷,宋萬。
“見過兄長。”
朱富正在說話,見林沖進來,連忙拱了拱手。
“朱富兄弟無需多禮。”
林沖也拱了拱手,坐在了吳用的對面,他是第三把交椅。
“林沖兄弟來的正是時候,若不然,俺還打算等完事了,再給你一個驚喜。”
晁蓋過去坐在林沖身旁,然後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朱富兄弟,你說下那人樣貌。”
“那人身材高大,卻肢體不協調,看著有些短手短腳之感,面白無鬚,約麼三十來歲。”
朱富道:“其著都頭裝束,帶十個兵,每人兩匹馬,那戰馬皆跑得發汗。”
正像陸謙瞭解林沖那樣,林沖一聽,便驚聲道:“那廝正是陸謙,那潑賤賊也敢來這裡害我!休要撞著我,只教他骨肉為泥!”
宋萬道:“各位哥哥,那些戰馬頗為值錢,不可放過。”
“誒,為林沖兄弟報仇重要。”
晁蓋一伸手:“取我朴刀來,本寨主要為林沖兄弟報仇雪恨。”
阮氏兄弟和劉唐本就是晁蓋鐵桿支持者,林沖殺了王倫,又仗義地讓出頭兩把交椅,此刻也叫嚷著去給林沖報仇。
“諸位兄長,兄弟,請讓俺林沖親自血刃那潑賤賊。”
林沖朝眾人一拱手,去取來腰刀和花槍,又騎上一匹戰馬,就朝山下衝去。
“隨晁蓋一起衝下山去,不可讓林沖兄弟獨自面對。”
晁蓋也翻身上馬,只是馬匹夠不上戰馬資格。
他一手韁繩,一手朴刀,眉目間皆為仗義之氣。
好在要渡船才能離開,眾人趕到之際,林沖也頗為感動。
梁山酒店。
陸謙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不斷招呼手下禁軍多吃多喝。
以前他日子清貧,做了虞侯也被剋扣糧餉,還是林沖不斷接濟他,才勉強在東京那種高消費低收入的城市生存。
自從給高太尉做狗,被呼來喝去,行走之際背後都是太尉的影子,但撈錢卻沒他的份,也夠不到。
如今終於做了都頭,可算是意氣風發,好不快哉。
吃著吃著,就有些暈醉。
陸謙卻笑著搖頭,竟有些喜歡這種暈暈乎乎的感覺。
跟在高衙內身邊的時日,實在是太壓抑了。
“你們只看俺升官,卻不知太尉此後只能提拔本都頭。”
陸謙扯著一個暈醉的小校,自得道:“高衙內廢了,這輩子都做不成男子,富安也身死,被人栽進泥土裡,這些事都是林沖指使一個叫武洪的所為。”
他一拍那小校肩膀,獰笑一聲:“此番只要將林沖捉拿歸案,高太尉至少賞一個都指揮,到時候你們想做虞侯還是都頭,還不是俺說的算?”
朱貴和朱翠娘躲在廚房門口,聞言互望一眼,都有些意外。
“或許不是俺的好女婿。”
朱貴輕輕搖頭,示意朱翠娘不要輕舉妄動。
“爹爹,那些戰馬都在啃食大郎田地的青苗,馬嘴臭,怕是要損失不少。”
朱翠娘怕打草驚蛇,不敢去驅趕那二十二匹戰馬。
陸謙為了省草料錢,直接讓戰馬肯吃田地青苗。
朱富從後門進入,擺擺手,朱貴和朱翠娘連忙跟出去。
只見所有戰馬都被抓住韁繩,大傢伙都到了。
“若非親耳所聽,竟不知有人在替林沖復仇。”
林沖嘆息一聲:“往日的林沖,想得多,做得少,如今回想起來,卻是渾渾噩噩,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晁蓋說道:“兄弟這說的是哪裡話,那位武洪兄長,俺卻認識,能上梁山,也多虧那位兄長指點。”
“哦?”
林沖一怔:“竟如此緣分?”
“說起來,那位兄長樣貌清奇,頗為仗義,他若肯上山,俺直接讓出寨主之位。”
晁蓋拍了拍林沖肩膀,“本來打算將這廝鳥捆上山去,等你一覺醒來,送你個驚喜。”
“這已足夠驚喜。”
林沖沒想到自己埋伏在前門之際,竟聽到陸謙感慨之言。
若非朱富說了菜里加料,林沖早就第一時間衝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