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各種生活的嘈雜聲就稀稀拉拉地傳了出來。許大茂伸手從枕頭底下掏出手錶瞅了一眼,差幾分鐘六點。這要是擱後世,簡直不敢想象,能睡到自然醒,還不到六點就醒了,關鍵是一點兒沒有睡不夠的睏倦勁兒,渾身透著一股通透舒暢的感覺。
許大茂就覺著大腿有點麻麻的,感覺有個啥東西壓在上頭。不用看,也不用琢磨,指定是自家老婆睡覺姿勢太不講究,跟個八爪魚似的。
許大茂起身,先去把蜂窩煤捅開,換塊煤。趁著這會兒沒人,趕緊去把尿桶倒了。要是還想刷牙洗臉再出門,嘿喲喂,您就等著排隊吧!你以為自個兒起得夠早了,可鄰居里頭還有更早的呢,一出門就瞅見劉海忠在那兒做廣播體操。許大茂衝他點了點頭,笑了笑,就直接出了大門右轉,再右轉,差不多又繞回到自家附近,就是這一片兒的公共廁所。
其實倒尿桶這事兒,早上不是非得男人幹,一般都是家裡媳婦,瞅著沒啥人的時候再出去倒。但許大茂是從後世來的,實在受不了家裡擺個尿桶,沒辦法,只能辛苦自個兒,天天去倒。
到了水龍頭下面清洗了一下,許大茂就拎著尿桶,抽著煙回四合院。這時候,牆上到處都是大字報,許大茂心裡就犯嘀咕,婁曉娥她爸是咋穩坐釣魚臺的呢?心裡一點兒不慌。難不成是因為這個月1號三代老大同框出現?不過這事兒確實給不少人一種錯覺,不是說越缺啥就越宣傳啥嗎?許大茂實在想不明白。
這三個月以來,許大茂也琢磨過把婁小娥留下來,辦法都想得差不多了,全家去新疆。可再瞅瞅院子裡這些人,又一想,還是算了吧。他們到時候只要寫封信,自個兒還是跑不了。
回到四合院門口,就瞧見閻富貴在門口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呢。這眼瞅著都快入冬了,閻富貴還真有點本事,那些花草好歹還有點綠色。
許大茂打招呼道:“閻老師,您早啊!”
閻富貴回他:“哎喲喂,大茂,你這起得夠早的嘿,吃了沒吶?”
許大茂應著:“您也是,我正打算回家弄口吃的呢。”
這早上的寒暄,也就是順嘴一問一答,沒啥實際意義。許大茂進院的步子都沒停,閻老師連頭都沒抬。剛轉過門,就瞅見解成的媳婦於莉。
於莉這會兒頭髮梳得那叫一個一絲不苟,顯得整個臉圓乎乎的。那時候也沒啥化妝品,在這四合院裡,除了秦淮茹和雨水,就屬她長得漂亮了。不過這院子的風水確實有點怪,好幾個都絕戶了,於莉和解成也是這樣。聽說後來他倆還鬧過離婚,可不知道咋回事又復婚了,而且於莉還懷上了,就懷上那麼一個。這裡頭要是沒貓膩,鬼都不信。
許大茂本來還想對於莉打個招呼,可於莉整個臉“唰”地就紅了,弄得兩個人都怪不好意思的。
到家之後,婁小娥已經起來了,床鋪都收拾好了,正在把爐子上燒開的水倒進暖水壺。
許大茂刷牙洗臉漱口,婁小娥還拿出點香香,往許大茂臉上擦了擦,倆人嘻嘻哈哈的。這時候,爐子上的水也燒開了,許大茂抓了兩小把掛麵扔到鍋裡,拿了兩個海碗,放了點豬油、醬油,再撒上點蒜苗葉,加了點味精,早餐就這麼搞定了。
看到味精,許大茂就有點想笑。剛重生那會,還以為味精是啥稀罕玩意兒呢,後來才知道,除了三年自然災害那會,味精在咱中國早就普及開了。婁小娥家裡更是一直都有。這兩三年,味精也是憑糧油副食本,按人頭憑票購買。
吃飽喝足,許大茂把碗筷洗好,把煤爐子徹底封死。今天應該是有下鄉的任務,所以得送婁小娥回孃家去住。這幾個月以來,但凡有下鄉任務,許大茂就送婁小娥回去,搞得婁半城都有意見了,可許大茂就當沒看見。這樣一來,聾老太太也沒機會在婁小娥跟前說三道四了。
你說前身許大茂,那是真活該被人坑,明明有無數辦法,卻偏偏像睜眼瞎似的,啥都看不見。
許大茂往地安門那邊騎車,過了地安門,再往正陽門方向走。也就是後海那一片大宅門的後面一點兒,現在後海那住的人非富即貴,甚至還有些身份尊貴得沒法說的人物。但稍微往後走一點,往正陽門那一片去,有一些小洋樓,婁家就住這兒。
其實老婁這會兒也感覺到不對勁了,要不然也不會後來過年的時候,讓婁小娥帶東西進四合院留後手。不過許大茂既然來了,這種事兒還是得早早解決。
到了婁家門口,婁小娥跟個傻丫頭似的,迫不及待地小跑著就進了家門,看得許大茂直搖頭。許大茂還是得把她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