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阿婆帶些過去。”
喬冉安不解地道:“喬阿婆牙齒都快掉光了,你怎麼還想著給阿婆送糖吃?”
“我的老爹啊,那糖是送給阿婆哄幾個孫子的。”喬小遇輕笑著道:“小孩子或許分不清善惡,可誰待他好,他們卻又相當敏感。若阿婆那幾個孫子以後少欺負妹妹些,阿婆也能寬點心。”
傅娘子聽著女兒話裡的嬌俏意味,嘴角那抹淡淡的苦澀漸失了痕跡。她頷了頷首,又道:“你待會且先去問問長水,明兒他去不去鎮上……不過他應當是要去的。”
喬冉安也道:“事先打個招呼總是好的……”
這村裡誰家有個什麼大事小事,大傢伙都是清清楚楚的,如喬長水每隔半月便去鎮上這事。倒不是因為他閒錢閒時多,只出門去幫他哥喬長田抓藥罷了。
各家都有辛苦,生活從來便不是隻為難一個人。唯一慶幸的是,在這片貧瘠的生活土壤上,溫情便似煙囪口冉冉飄起的煙雲一般存在著。
喬小遇在黑暗中看到了這縷煙雲……
“無論以後的日子怎樣難熬,我總會帶著家裡人熬過去的。”喬小遇看著妹妹因飯食不均而長得黃生生的頭髮,連日以來的鬱郁情緒竟一掃而空,心間漸萌生出一股鬥志來。
當天際泛出一抹亮光時,山腳下的喬家村裡已經有幾戶人家燃起了炊煙,以至於那座被雲霧遮了尖端的山丘就彷彿被士兵端了頭顱的沉腐之軀一般——荒涼,而無任何悲憫的情緒。
喬冉安趕來坐喬長水家的牛車進鎮裡時,特地問起喬長田的傷勢,喬長水神情頹喪,念說他哥躺床上這幾日,後背都快生瘡了,可到底下不得床,家裡幾畝的土豆許要跟著爛在地裡了……
喬冉安聞言若有所思,口中差些便要說出自家地裡的事若忙完了便去主動幫忙的話來,只轉念又擔心著傅娘子會怨他自作主張。他終究只是輕嘆了口氣,說道:“但願天能快些晴起來……”
說來喬小遇出門的時辰倒比喬冉安還要早些,且將妹妹也給帶出了門。
虧得喬小遇動作輕,等喬冉安被傅娘子使了起來燒灶煮豬食時,這位憨實的爹卻見著灶裡的木柴早燒成了一堆糊炭,而那灶臺邊上還放著兩個溫熱的土豆。
……
“姐姐,我們這也起得太早了些,我現在直打呵欠呢。”喬小佩一邊緊跟著喬小遇的步伐,一邊忍不住抱怨道:“這天兒的露水怎麼這樣重,我褲子都被絆溼了。”
“你昨晚睡得同樣很早。”喬小遇回頭衝妹妹輕笑了聲,眸底卻不由得得泛起一抹澀意,接著道:“你便稍稍忍耐下吧,昨夜裡還下雨來著,露水怎會不重?等回家快些將溼衣服換下,便不會生病了。”
“頭還疼不疼?”喬小遇問道。
喬小佩搖了搖頭,圓溜溜的小眼微轉,笑道:“姐姐,你之前說咱們不單是去地裡背土豆葉,那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