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回來。”
喬冉安連聲應是。
“可謝天謝地,這一家子人倒也不繼續在何小知的事情上糾結了……既思之無用,還是緊想著怎麼才能安然地度過這場牛疫吧。”喬小遇心下暗道。
到底這家裡光景如此,人便是疲憊異常,“現實”二字也總會將人緊推了朝前走去,不教你得半分喘息之機。
喬冉安身子骨本就不好,傅娘子雖算能幹些,可到底是個婦人,家裡的重活並不能幫上多少……再轉眼過來瞧瞧小的,都是女孩兒,身體也未長得十分健康——這家裡的勞動力比不得村裡的其他人家,可尋飯要吃的嘴卻一點也不比別家少。
“家家戶戶的日子都算不得好過……”傅娘子念起喬長田家的處境,不由得皺眉嘆道:“村裡能存些多餘的銀錢出來的人家不多,菜粉家算是一戶,可如今長田摔了這一跤,怕是得將家底都掏空了。”
“何況他家還種了這麼多地……”喬冉安亦跟著嘆氣,可旋即卻又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一邊半撐著火邊的小床邊沿坐起了身。
“媳婦,要是咱家地裡的土豆刨完了,可能幫著長田家一些?你也說他家情況不容易了……”喬冉安嘴巴輕撇了撇,試探性地問傅娘子道。
“這自然是可以的,只咱家家裡的事也是一大堆——挖土豆,砌山牆,還要準備入冬時的豬草粉……”傅娘子的語氣裡已帶了回絕的意思,只當她轉過眼來瞥見喬冉安臉上那抹苦色時,話音輕輕一頓。
“不是我不想幫人,只是……”
“娘,家裡的事總是做不完的,可咱們家以後總有求人幫忙的地方。”喬小遇的視線輕輕地轉至傅娘子處,開口勸道:“便說每年咱家春耕時都是借了長田叔家的牛來用的,如今他家有難處,咱家不能不幫。”
這家裡人手不夠,單就喂那幾個豬便已經令人焦頭爛額,是以每年犁地都是與喬長田家借了牛用的,喬小遇家則預設將地裡的幹玉米草背給喬長田家餵牛……
這借牛的事大概已經有了七八年的樣子,而喬長田夫妻倆從沒說過半句不合適的話。喬冉安背了牛草去時,他夫妻倆總道不必太客氣,還追問喬冉安,家中是否急需用牛,若是急用了儘可將牛拉去……
許是這情形太過常態,傅娘子竟漸漸形成了這樣一種認知:我雖與你家借牛,可牛肚子是我給餵飽了的,咱誰也不虧欠誰。
可傅娘子卻不曾想,幹玉米草其實只需撐過從入冬至初春這段日子便可以了的,喬長田家在村裡也算得地皮多的人家,人可完全就不缺喬冉安家的那幾捆幹玉米草。
“咱家輪不到你拿主意!就說借牛的事,牛疫都要來了,你菜粉嬸子家的那頭大黃牛能不能撐過去都不知道。”
傅娘子瞪了一眼喬小遇,接著使喚道:“去把這兩罐雞樅油給放到板壁旁邊,可別叫誰路過時給不小心絆灑了。”
又是牛疫,敢情這倆字今兒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