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不想離婚?”
姜玉英懷疑看著兒子。
陸昂往祭奠大廳裡看了一眼,揉著眉心說道:“媽,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事情要慢慢辦。”
“你覺得現在能立刻離婚嗎?”
“我不是讓你立刻就跟她離婚,是提醒你,報恩結束了,就該劃清界限。”姜玉英說道。
“你們兩個不般配,我兒媳婦也不能是農村來的丫頭片子。”
陸昂聽著,吐了一口氣,“知道了,我會處理好,你別管這麼多,該玩玩。”
“你可別騙我哦。”姜玉英看著兒子,“我相信你能處理好,但我不相信那丫頭片子。”
“說不定會纏著你,扒著陸家不放。”
陸昂看著母親,一言不發。
姜玉英頓時就感覺到了來自兒子的壓迫感,擺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了,你心裡有數就好。”
簡直倒反天罡,哪怕當媽的覷兒子的。
也是陸昂從小主意就太正了。
當然,兒子這麼優秀,讓姜玉英心裡很驕傲。
所以姜玉英無法接受,自己兒子娶了一個農村丫頭片子。
以這種屈辱的方式。
還跟夏家這樣人品不好的人家做親家。
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陸昂開口道:“夏老爺子剛去,你就別去她面前刺激人。”
姜玉英瞥了兒子一眼,“我知道,我又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非要在人家傷心的時候,落井下石。”
“我對她沒意見,但她是我兒媳婦,我就有意見。”
年過四十,姜玉英依舊漂亮,比同齡人年輕很多。
她的身上還有一種天真,不為世事侵擾的天真。
陸昂敷衍誇獎道:“我媽媽真是好媽媽。”
姜玉英嗯哼了一聲,提醒了一句記得離婚就朝丈夫走過去。
陸高明站在那邊等,等妻子走近了問道:“又說離婚的事情?”
“小輩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離不離婚,都是他們自己做決定。”
姜玉英翻白眼,“你就是什麼都不管,兒子娶了一個農村女孩,你也覺得好?”
陸高明被妻子諷刺,也不惱,“我這麼努力工作,就是為了給你和他底氣。”
“他想娶富家千金可以,娶農村丫頭,也可以,隨心所欲,不比你執意讓兒子娶門當戶的妻子,被世俗眼光所困擾來得自由。”
姜玉英瞪大了眼睛,“你說我世俗,你說我俗?”
陸高明:“……我俗,我世俗。”
姜玉英哼了聲,“現在兒子掙的錢也很多,他創業得很成功。”
陸高明嗯了聲,“你兒子真厲害。”
一句話,把姜玉英哄高興了。
陸高明的眼神卻看向了兒子,知子莫如父。
陸昂身上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驕傲自戀,一種全世界都圍繞著他轉絕對掌控感。
每一次的成功都加深了他的狂傲,
他的人生中,成功太多太多了,以至於覺得成功便是常態。
站得太高,跌下來將是粉身碎骨。
他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但人於天地宇宙,如蜉蝣,微不足道。
陸昂,缺少敬畏心。
夏知鳶捧著爺爺的照片,走在送葬最前面,往墓地走去。
像這樣摔盆的事情,本該是夏建國這樣的兒子做的事情。
可夏知鳶提出,她要走在前面,她要最明顯的地方,跟在爺爺的身後。
夏建國不同意,這是他的活,作為兒子的活。
陸高明提議,讓孩子好好送長輩一程。
夏建國還是堅持,說這是規矩,哪有壞規矩的事情。
可當陸老爺子也贊同的時候,夏建國只能同意。
安慰自己,現在女兒嫁入豪門,地位已然不同,讓著她是應該的。
就當討好陸家了。
作為夏知鳶的丈夫,陸昂站在她的身邊,隊伍走在前面。
天空陰沉,鉛雲飄浮,陰雨綿綿,夏知鳶的心裡也下起了一場連綿不絕的陰雨。
陰冷,潮溼,不見晴朗。
“重不重,我替你拿會?”陸昂對夏知鳶說道。
夏知鳶搖搖頭,踩著陵園的臺階,來到了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