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警報聲,持續不斷地迴響於“曦鳥”每一寸空間的緊張氛圍中。
江裡又扛著飛鶴,沿著被她們的暴力行徑,所摧毀得一片狼藉的通道,一路疾行。
牆壁破碎後的殘垣斷壁,在身後不斷蔓延。
倒地的安防員橫七豎八地躺著,見證著她們這一路的“瘋狂”。
飛鶴的精神力已然極度虛弱,綠色的流體從她的眼中滲出,那是自我意識逐漸消散的訊號。
江裡又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朝著飛鶴所指的方向快速邁進。
隨著逐漸深入“曦鳥”的內部,一種莫名且壓抑的壓力,如潮水般向江裡又湧來。
就連她身上一直以來都頗為狂的面玉,此刻竟也隱隱有了一絲怯意。
江裡又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環首刀,手中的刀柄傳來熟悉的觸感,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又加快了幾分。
終於,穿過兩道已然千瘡百孔的牆壁後。
飛鶴用盡最後的力氣,指著眼前那扇巨大而潔白的實驗室門,氣若游絲地說道:“她就在裡面。”
這裡的“她”,毫無疑問,指的就是江裡又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找到的妹妹,江緣。
江裡又抬起頭,盯著眼前這扇幾乎嚴絲合縫、看不到一絲門縫的白色巨門。
她將飛鶴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放在了門上。
“滋——”一道強烈得足以讓人目眩神迷的電流從門上湧出,覆蓋在江裡又的身體表面,被面玉遮蔽在外。
江裡又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的環首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狠狠地划向門上的塗層。
隨著刀刃與門的接觸,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門上的塗層被劃開,露出了裡面的金屬結構。
門裡的金屬被破壞、扭曲。
門開了。
門內,一間間實驗室,整齊地排列在走廊的兩邊,每間實驗室的門上都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
江裡又迅速返身,再次扛起飛鶴,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問道:“她在哪間房?”
飛鶴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的肌肉因為痛苦而微微抽搐。
她艱難地張開嘴,“呃——”一聲悶哼後,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那臉頰上綠色的流體和鮮紅的血液混雜在一起,怪誕驚悚。
“飛鶴?”江裡又側頭看去,只見飛鶴的眼睛,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放我下來……”飛鶴從喉嚨裡擠出這幾個字。
江裡又沒有遲疑,將飛鶴放下。
“我……我進去會死的。”飛鶴靠在白色的牆壁上,一身血跡。
她的眼睛空洞,注視著前方。
江裡又沒有勉強:“你留在這兒,也很危險。”
“我是聯邦……不……”飛鶴說話變得異常艱難,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但江裡又還是聽懂了。
“好,那我找到妹妹之後,過來接你。”江裡又說完,迅速消失在原地。
江裡又逐個推開實驗室的門,每一間實驗室裡,都放置著一個巨大的透明罐子。
那罐子高高地直立著,就像一個巨大的治療艙。
罐子的上方連線著天花板,無數錯綜複雜的管道從天花板上蜿蜒而下,連線著裡面的生物。
每個罐子裡,都囚禁著一個人,或者是一個模樣怪異的變異生物。
江裡又一連開啟了十間實驗室,然而,每一次滿懷希望地推開門後,迎來的都是失望,她始終沒有看到江緣的身影。
她的心中愈發焦急,但腳步卻沒有絲毫停歇,繼續向著下一間實驗室走去。
終於,在第十一間實驗室裡,江裡又看到了一個熟人——嘖嘖。
此刻的嘖嘖,頭上那標誌性的辮子已經被剪得一丁點都不剩,她臉色蒼白地坐在罐子裡,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似乎感知到有人靠近,嘖嘖緩緩抬起頭。
當她看到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凌厲氣息的覆體人時,一時間竟沒有認出來。
“嘖嘖,你怎麼在這兒?”江裡又率先問道。
“牛?”嘖嘖眼睛一亮,連忙站起身,身上十幾條輸送管跟著晃動。
“嗯,玫瑰跟我說,你和呸呸失蹤了,你們是被聯邦抓來這裡了?”江裡又儘量長話短說。
“別提了,組織裡肯定有叛徒,我們被出賣了。”嘖嘖連忙來到罐子邊緣,扒著玻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