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林阿奶就來氣,林雲志這個兔崽子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還哄騙小暑的糖吃。
前段時間李家送過來的糖塊,林雲志那塊糖寶貝似的舔了兩天,最後還是吃完了,林冬至不愛吃糖,就把自己那塊糖掰開分給了小滿還有小暑,小暑沒捨得吃,就放在小口袋裡每天都拿出來看上一眼。
就在大人們都忙活著搭棚子和做晚食的時候,林雲志發現了小暑正在欣賞她那半塊糖,於是便湊過去哄得小暑答應給他掰一點嚐嚐,林雲志用石頭砸糖塊的時候,糖塊被砸得稀碎,只剩下一小塊完整的。
林雲志把那塊完整的糖塊還給了小暑,自己把砸碎的糖塊全倒進嘴裡,小暑看著原本有爹爹拇指大的糖塊最後只剩她指甲蓋大小,一下子就哭出了聲。
林雲志千哄萬哄,還嘗試捂嘴都沒能把人哄好,最後還是他忍痛從懷裡數了五個銅板遞過去,小暑才止住了眼淚。
只可惜小暑哭得雙眼通紅,一下子就被林阿奶發現了端倪,小暑雖然答應了要保密,但是她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哪裡是林阿奶的對手,林阿奶不過是三兩句話的功夫,小暑就把事情全盤托出。
林安聽完事情的經過後,雙目一瞪就這麼盯著林雲志。
林雲志腿一軟,連忙躲到林冬至身後道:“我和妹妹道過歉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沒忍住,我還賠了妹妹五文錢呢,我保證下回再也不幹這種事了。”
說話的同時,還一直扯林冬至的袖子,讓她幫忙求求情。
林冬至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林雲志求助無果,正想找下一個庇護者,沒想到抬眼看見他爹拿著乾枝就要抽過來了,他連忙躲開大喊道:“爹,我真的錯了,我下回再也不騙妹妹了!”
不得不說,林雲志這段時間的鍛鍊還是有成效的,要是換做是以前,他頂多就能躲他爹四五下,這會他都繞著棚子跑了好幾圈了,林安都還沒把他逮到。
林冬至家的棚子裡滿是林雲志的求饒聲。
這周邊空曠,林雲志的聲音傳出了大老遠,就連遠處點了個火堆在烤火的三個老頭都聽到了他這聲哀嚎。
林老頭聞聲嘿嘿笑道:“這許久不聽這三娃的哀嚎聲,突然聽到還怪想念的呢。”
一旁的林村長頗為無語道:“有你這麼當爺爺的嘛,竟然喜歡聽自個孫子的捱揍。”
“大哥這你就不懂了,這小子嗷這麼大聲都是演的,就是想讓他爹聽了心疼然後住手,有一回他演上癮了,沒發現他爹早就停手了,一直扯著嗓子擱那乾嚎,最後他爹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看著他演了大半天,最後還是他喊渴了才發現,他爹老早就住手了。”
那一回許老頭也在場,實在是林雲誌哀嚎太久了,他們怕打出問題來,想過去勸勸來著,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林雲志趴在板凳上哀嚎著,林安就坐在旁邊看他嚎,其他人都是一臉看戲的狀態在一旁圍觀,看見他們來了,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喊他們一塊進來看。
他到現在都記得林雲志那副漲紅臉的表情,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十分好笑。
林村長被兩人普及了這麼一段往事,腦海裡瞬間就有了畫面感,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他才舉起手中的竹筒,以水代酒敬了他們二人。
“其實你們不用擔心我,我都操勞大半輩子了,如今年紀也上來了,是該好好歇歇了。”
林村長緩緩嘆了口氣,他話雖是這麼說,只是臉上的失落是怎麼都掩蓋不住。
林老頭大掌落在他肩頭道:“就咱們哥仨有什麼不好說的,想說就說,想哭就哭,我們又不會笑話你。”
林村長斜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道:“這有什麼好哭的,我還巴不得不做這個村長呢,村裡那點破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管得我頭疼,不當村長我落得自在,剛好能管管林明那個不孝子,都快二十的人了還不想成親,村裡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夥子孩子生了,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說到他的小兒子,林村長卸任村長的那點失落就沒影了,小兒子的婚事如今才是他最頭疼的。
沒逃荒之前都沒能解決掉他的婚姻大事,如今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竹溪村,豈不是更難上加難了。
他越想越覺得,不當這村長也不是什麼壞事,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管那個臭小子了。
林老頭看他說上火就上火,勸道:“你急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阿明又是個好的,你還擔心他會找不到媳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