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捨不得,不如你替他受了?”
“母妃!兒知錯,兒自認罰,不必他人相替。”
江祈安忙在張錦書開口前搶先出聲,生怕張錦書一會兒又要說什麼惹惱了鄭貴妃。亦是將鄭貴妃方才那番話引到了自己身上。
貴妃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夫妻情深’啊……”
“那她的罰呢?”鄭貴妃略欠了欠身看著江祈安,像極了貓兒捉到老鼠後在咬斷老鼠脖子前的玩弄。
江祈安俯下身去深深叩首:“兒……也認。”
鄭貴妃這才又坐直了身子開口吩咐著:“來人,打!”
鄭貴妃身後的宮人得了令,應了一聲“是”便走上前去,鞭子在空中發出破空的脆響,又重重的打在了江祈安的皮肉上。伴隨著壓抑的痛哼發出悶響。
不過片刻,江祈安的背上便滲出血來。
張錦書心中愧疚,掙扎著要上前卻又被王公公緊緊的禁錮著,動彈不得分毫,眼淚流了滿臉。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江祈安被打的皮開肉綻卻無能為力。
不知過了多久,鄭貴妃才似是解了氣,揮了揮手示意宮人停下:“好了,回去吧。本宮也乏了。”
王公公看著張錦書,面上並無怒色。只是不知到底是因喜怒不露於面,還是當真不曾生氣。
“姑娘若要救人,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無能的仗義只能稱之為莽撞。”王公公居高臨下的留下這麼一句便進了棲梧宮命人關上了宮門。
一場吵鬧就此落幕,宮道上依舊如開始般只有兩人一貓。只是他們都已遍體鱗傷。
江祈安掙扎著站起身,推開了張錦書伸來攙扶他的手。
“張姑娘,這宮裡從不是講理的地方。我殿上選你為妃便已是愧對於你。我亦不求遇事你要幫我,只願你能在這宮裡保全自身。我不想害你更多。”
“殿下是在怪民女嗎?”張錦書知道自己闖了禍,氣勢也弱了下來。
江祈安微嘆口氣,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輕柔。
“我不是怪你,只是在這宮裡,總得先保全自己才能顧及其他。日後這樣的事總要習以為常。我的未來在哪裡我自己心裡清楚。若連這樣的事都無法忍受,日後你我夫妻又該如何活下去?”
江祈安試圖將這宮中的生存之道都教給張錦書,卻也知道此時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楚的。只好先作罷。只是自張錦書懷中接過了那隻奄奄一息的貓兒,又將一小巧的瓷盒塞到了張錦書的手中——是金瘡藥。
江祈安知道,王公公的那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張錦書的膝蓋只怕傷著了。
張錦書看著手中的瓷盒沒說話,江祈安也沒有。他只是緩緩的轉過身,朝著長階的盡頭處走去。
張錦書握緊了手中的瓷盒,圓圓的小瓷盒並無分明的稜角。即便張錦書將它緊緊的攥在手心裡也不覺得痛。
她看著那清瘦的身影整個背部都是血跡斑斑的模樣,懷中抱著的貓兒也渾身浴血。就那樣在長階上漸行漸遠。血跡乾涸在後背,似是開出了大片的荼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