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錦書並未真的生氣才敢和沉平一道退了下去。
“書兒……”張成方才未曾出聲,也不知在思量什麼。如今卻出聲喚了張錦書。
張錦書回神恭敬的喚了一聲:“父親。”
張成看了她良久,終究還是什麼都未曾說出口,只道了一聲:“一會兒忙完了,記得來我書房,爹爹有事與你說。”
“是。”
張成知道今日年禮大多是送與張錦書的,況且他也該放手讓張錦書管家,便待張錦書應下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緩步出了廳內。
偌大前廳便只剩下張錦書和心映兩人面對著地上擺放的整整齊齊滿滿當當的年禮箱子。
心映去找人來將年禮搬去庫房,待一切安排妥當卻看見張錦書正出神。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心映也知道了張錦書是如何脾性,並不怕她,湊過去與她開著玩笑:“殿下還真是看重娘娘,日後娘娘入了東宮與殿下琴瑟和鳴,也是美事一樁呢。”
“你這丫頭,才剛訓斥了沉矩,自己倒來打趣我了。”張錦書輕輕掐了心映一下。
“奴婢不敢。”心映忙笑著討饒,“不過奴婢也覺得若是娘娘繡了鴛鴦紋樣的香囊給殿下,殿下一定會更開心的。”
“殿下戴著蟒紋的香囊更合身份。”
“不過是個香囊罷了,無傷大雅的。況且如今殿下與娘娘間本就該如鴛鴦般,也不算不合規矩啊。”
“而且我也不是為了此事出神的。”
“娘娘是為了老爺嗎?”
張錦書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什麼。可都收拾妥當了?”
心映神神秘秘的遞來一個匣子:“是啊,奴婢都收拾妥當了,還找到了這個。”
張錦書疑惑的接過匣子,卻看見一個白白胖胖的瓷娃娃靜靜地躺在鋪滿錦緞的匣子裡。
這是所有年禮裡最不值錢的,可張錦書的手指接觸到那瓷娃娃時,卻彷彿看到了江祈安小心翼翼的將瓷娃娃藏在年禮中的模樣。
“無聊……”張錦書小聲嘟囔著,嘴角笑意卻愈深。
“殿下無聊,娘娘也恰好喜歡這無聊之人,豈不正好。”心映見張錦書不曾生氣,又笑著打趣了一句,直到被張錦書打了一下才住了嘴。
“回去做你的事去。”張錦書揮了揮手,心映便不敢再多說了。
將心映趕走後,張錦書便去尋張成。
張成今日情緒不對,她自然看得出來。只是不知為何事,總要看過才能放心些。
張成離了前廳後也哪裡都沒去,只在書房看著亡妻的畫像發呆。那是當年妻子金氏孕著延齡時張成親手所畫。畫中的年輕婦人牽著女兒的手笑的慈祥。
這麼多年張成又當爹又當媽卻從未曾在這畫像面前哭過,可此時看著畫像卻模糊了雙眼,他本想閉上雙眼將淚忍回去,卻反倒因雙眼閉合的動作落下淚來。
正當此時門卻被敲響。張成知道門外是何人,忙胡亂的擦去臉上的淚,裝作無事的模樣。起身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