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珣點點頭:“紙筆拿來,我寫,你們去尋。”
樂正宏大喜,連忙讓人給她準備了紙筆。
但是他也不可能閒著,這幾個人販子背後肯定還有團伙,公主已經出了大力,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
這份名單很長,既然要用於找人,那就需要寫得越詳盡越好,而且那些孩子的資訊都在她腦海裡,還沒人能夠幫她。
預感到自己今夜無法回宮,她便派鄭九回去送了信。
皇帝在宮裡已經等了許久,若是鄭珣再沒有訊息回來,他怕是要衝出宮找人去。
等到鄭九後,他才稍稍放下那顆操碎的心。
聽完鄭九的稟報,他只覺得無奈:“臭丫頭,出去一趟惹這麼多事。”
李孝君連忙替鄭珣說好話:“哎喲,咱公主可不是惹事,您瞧,平時那些牛鬼蛇神偽裝得多好,可是一見到咱公主就現了原形,公主啊,就是上天派下來懲罰這些惡人的神仙!”
皇上像是被撓到了癢處,臉上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燦爛。
“好了,回去好好保護好公主……”他溫和地看向鄭九,叮囑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鄭珣可能不怎麼需要旁人保護,於是,他果斷換了種說法,“好好陪著公主。”
鄭九恭敬應是。
待離開殿內,他環顧四周,聲音不高不低道:“喂,給你們帶了東西!”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裡邊包著熱乎乎的栗子。
他將紙包放在柱子旁的地上便迅速離開。
少頃,一個人影從柱子上溜下來,迅速將油紙包抄進懷裡。
於是,今晚,皇帝的周圍總飄著一股慄子香,暗衛窸窸窣窣剝栗子的聲音鬼祟得像只老鼠。
不過他既沒有提醒,也沒有呵斥,只是讓宮女準備好了熱茶和乾淨的杯子,放在桌上。
鄭九走出宮門,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統領總是告訴他們,暗衛是主子藏在暗處的劍,最重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若一個暗衛掩藏不好自己的蹤跡、掩飾不好自己的特點,那他就是一個次品。
他那時還小,貪玩好吃,統領罰了他無數次,他也學不會剋制自己的慾望。
他時常會覺得這樣的日子好辛苦,他們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有的僅僅是一個代號,這樣的生命,有什麼意義?
但是首領說,人要知足,這個世界上,從生到死都沒有名字的人有許多許多,他們這群本該早早斃於荒野的孩子,能夠成為不為人知曉的保護神,他們該感到驕傲。
那個時候,他並不理解這些話的含義。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活得辛苦,人人都在找尋生命的意義。
但是,只要認真活著的生命就有意義,只要你活著,對你自己,就有意義。
想到此處,他臉上揚起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他要去找他的公主啦。
沒有名字又如何?他是鄭九,不管他叫什麼,他都是他。
……
次日,鄭珣騎馬去上朝。
議完那些瑣碎事務,早朝的重點就落到巡方衛統領鮑燁之事上。
段雲峰連夜將證據整理出一部分交到皇上案頭,鮑燁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皇帝的底線上蹦躂。
這可是當初他自己選的人,可是鮑燁辜負了他的信任,他的怒火可想而知。
聽著段雲峰唸完奏章,奉勤殿響起一陣陣竊竊私語。
“皇上,如今證據不足,鮑統領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若要定罪,也該仔細調查,會審之後再行處置,元嘉長公主蒙受聖恩,更該行事謹慎,直接斬殺鮑統領,未免太過猖狂!”
霎時,無數看勇士般敬佩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鄭珣的行為確實出格了些,尤其那些做過虧心事的,生怕鄭珣這把不受控制的屠刀有一日會落在他們自己身上。
但是爭議再多也是在私底下,明目張膽彈劾她是一個都沒有,因為沒有人願意做出頭的椽子。
誰能想到還真的有人跑出來指著元嘉長公主鼻子一頓罵啊,這要麼是莽,要麼就是真問心無愧。
但是,這位右都御史姚景兩者都不屬於,他屬於聽不到鄭珣的“不知者”。
【嗯?妖精跟鮑燁關係很好?怎麼這麼急著為他出頭?】
妖精?誰?姚景嗎?
眾人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姚景,不忍直視地別開眼。
他們以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