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字,芙蕖便開口提要求了,“遲淵哥哥,我、我想寫哥哥的名字。”
兄妹分離時,芙蕖年紀尚幼,加上她腦袋不好,只記得哥哥的模樣,卻已經記不得哥哥叫什麼了。
遲淵怎麼可能告訴她葉憬的身份姓名,於是拐了個彎,在鋪好的宣紙上寫了哥哥二字,“你哥哥的名字太難了,先寫這個吧。”
芙蕖對遲淵有種盲目的信任,既然遲淵如此說,她便如此學,一下午就抓著筆趴在地上寫那兩個字,很快地上便鋪滿了筆墨未乾的紙張,隨著地上的紙張增多,芙蕖也在地上扭來扭去,不時騰挪位置。
遲淵瞅了眼她趴在地上,撅著腚煞是認真的姿態,也樂得清靜。
不過這片刻的寧靜,很快就有第三人前來打破。
玉珠看了眼滿地的紙張,輕手輕腳規避開,來到遲淵耳畔道,“將軍,小姐回來了。”
玉珠聲音很輕,芙蕖聽不見。
遲淵朝玉珠點點頭,表示一會兒他就過去,等玉珠先走一會兒,遲淵放下書卷,讓芙蕖過來幫忙整理書案。
遲淵打算叮囑芙蕖收拾好了就去休息,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芙蕖卻先開了口,“芙蕖什麼時候……可以去見哥哥?”
這兩日她乖巧聽話,是想著哥哥還在氣頭上,她要乖一些,等哥哥氣消了,就會來看她。
可是沒有。
芙蕖控制不住,又焦慮起來。
遲淵隨口敷衍她,“你只要聽話,你哥哥就會來看你的。”依舊抬手拍了拍芙蕖的腦袋,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芙蕖眼睛一瞬就亮了,“芙蕖會乖乖聽話的,你記得讓哥哥來看芙蕖……”
“嗯。”遲淵皮笑肉不笑,轉身走了。
芙蕖目送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後,開始獨自一人整理書案,地上散落的紙張也一一拾起,歸攏在一隻雕花檀木匣子裡,連帶著她的寶貝荷包,一併放了進去。
往後幾日,芙蕖都有聽話,一日三餐按時吃飯,玉珠送來的湯藥她也捏著鼻子喝完,沒事就趴在地上反覆練字,就盼著哥哥什麼時候就來看望自己。
可是她等啊等,一日又一日,哥哥沒來,遲淵也沒來。
芙蕖開始反省自己,那日是否有不妥之處,惹得遲淵不高興了,所以遲淵也不來陪她玩了。
直到第七日,宋鈺來了,他是過來關心芙蕖身子恢復如何,診過脈,確定芙蕖的身子能承受住藥性,宋鈺暗暗鬆了口氣。
芙蕖略顯侷促地坐在那裡,低頭絞著手指,似乎在糾結。
宋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心神不寧的。”
芙蕖並不牴觸宋鈺,憋了這麼多天,到底沒憋住,慢吞吞地問,“宋、宋神醫,你……你知道哥哥去哪兒了嗎?”
“哥哥?”宋鈺擰眉,腦海飛快想起遲淵說過的話。
他說,芙蕖這個小傻子把北辰王葉憬,當成自己尋覓多年的親哥哥了。
“哦……”
宋鈺拖長了尾音,實話實說,“你哥哥最近忙著呢,因為他妹妹回來了,桑山上下都忙著籌備他妹妹的笄禮,你遲淵哥哥也去幫忙了。”
“他、他的……妹妹?”
芙蕖好不容易恢復一絲血色的小臉再次煞白,濃密的眼睫不知何時懸滿了淚珠。
宋鈺沒想到自己一句實話,竟讓芙蕖哭了,一時手忙腳亂,“哎呀你別哭呀……你哥哥他、他又不是隻有一個妹妹,他有別的妹妹也很正常……”
一向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芙蕖,這次變得異常固執,她含淚搖頭,“不是的,哥哥只有芙蕖一個妹妹,哥哥只有芙蕖一個妹妹!”
原來,哥哥這麼多天沒來看她,是因為哥哥在陪另一個妹妹。
怎麼可能。
哥哥明明只有芙蕖一個妹妹。
可他不認芙蕖,認了別人。
芙蕖搖頭的幅度越來越大,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滾落,忽然就推開宋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