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溪用無溫的眼神看著他痛苦躲閃,恐懼到面容猙獰,再次道:“我們在的時候你老實點,也別想去尋旁人幫忙給我們添亂,不然這法術我是不會收回來的。”
“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男子之前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此刻全是恐懼,出言祈求。
“你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只是發現我能收拾得了你,你不得不服軟罷了。今兒你先聽著亡妻的聲音睡覺吧,我去看看你亡妻死的地方。”
說完,也不用男人指,她便知道哪個房間曾經死過人。
算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太簡單了。
李承瑞跨過男人,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獨孤賀也不再管這些,詢問:“師祖,我是不是得準備法具了?”
“嗯,血湖燈儀。”
血湖燈儀是專門為妊娠而亡的可憐女子設定的,神燈將朗照血湖地獄,將其救贖,讓亡魂脫離血湖,登真悟道。[1]
江岑溪需要得知女子的生辰八字,專門為其書寫破獄符。
這種燈儀也只有江岑溪可以完成,獨孤賀做不來。
獨孤賀回身招呼莫辛凡:“莫小將軍陪我去買些東西。”
他和江岑溪二人最初輕裝上陣,很多法具都由獨孤賀的小徒弟護送回長安,所以這次燈儀的一些東西還需要獨孤賀去買。
這附近的民風著實不好,獨孤賀也不敢獨自前去,叫上莫辛凡安全一些。
莫辛凡點了點頭,即將出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對那個痛苦的男人問:“你怎麼能這麼無恥?她可是為了你丟了性命啊!你……”
又見男人似乎耳邊都是亡妻的聲音,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最後乾脆閉嘴。
邱白選擇跟著江岑溪,路過男子的時候啐了一口,快速進了房間。
江岑溪進屋便聞到了一股子餿味,也不知是不是什麼食物放久了沒收拾,已經到了發臭的時間。
屋子裡也亂糟糟的,沒什麼落腳的地方,她只能在狼藉裡尋路前進,進入了女子死亡時的房間。
進入其中,便能夠大致猜測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
牆壁上,床沿都有著血跡,後期也只是草草地擦了擦,卻沒能徹底擦洗乾淨。
估計是家裡實在拮据,也沒有什麼可以替換的被褥,沾了血的被褥還被留著,仍舊沒清洗。
血和油漬不同,染血的被子用涼水浸泡,儘快清理可以大致清理乾淨,是比較易清理的汙漬,可這男人連清理的工作都不願意做。
江岑溪看著牆壁上和床板上的抓痕,嘴唇抿成一道直線,最後也只能撥出一口氣,強壓自己的憤怒。
李承瑞用腳踢開旁邊一個礙事的東西,隨便的一動,卻被江岑溪瞪了一眼。
他瞬間不敢再動,知道江岑溪若是生氣,會因為他也是男人也連帶著一同罵了。
邱白不瞭解江岑溪的脾氣,跟著檢視屋中情況,隨後問:“怨念重嗎?”
“有些,但是不足以成為怨靈,這個村子裡的陰煞之氣太重……重到這個女子的怨氣都無足輕重的程度。”
李承瑞等人看似如常,只有江岑溪的眼中這裡詭異非常。
騎馬而來時這一片地域便散著陰黑的煞氣,如霧如幕,密集地纏繞著每一寸土地,以及每一位村民。
在獨孤賀和村民周旋時,她看到陰黑的煞氣在每個村民的身上爬著,無一例外。
如此濃郁的怨念之中,這女子的慘死都顯得不是什麼意外,也難怪村民都是麻木的模樣,想來早已習以為常。
在這種環境中變瘋很正常,村民們充滿戾氣也可以理解。
全村斷子絕孫,各處寸草不生。
還真是如傳聞中一樣透著邪性。